夫人和贺瑾瑜,老夫人难得的起身出门,就在院里的花厅下坐着,旁边二夫人慢慢的剥了果子给她,俩人说得倒是开心。 要说这二夫人还真是能哄人,先前险些将老夫人气病,这会儿姑侄俩却还是和睦亲热,看老夫人那样子,显然是吃一堑却没长一智。 这些跟琳琅关系不大,她和秦氏进门时碰见大夫人和江氏,就一起进来了。瞧着厅里热闹,大夫人便道:“老夫人今儿精神不错?” “老二媳妇送了些庄子上新挖的春笋来,我叫人做了道翡翠春笋,味道很不错,你们也尝尝。”老夫人兴致很好,旁边二夫人像是也忘了先前说过的“再不进贺府门”的话,招呼道:“大嫂、四弟妹你们尝尝。”说着又瞧琳琅,“六姑娘去了趟江南,个头倒是长高了不少。” 她这般热情叫人意外,琳琅摆着笑脸问了声“二伯母”,又问“二姐姐”。 自打贺璇玑出嫁后就属贺璇玑年长,她这半年变化很大,沉默收敛了不少,也不像以前那样尖锐了。 尝过了翡翠春笋,老夫人向琳琅便道:“后院的花儿开得正好,你二姐姐难得过来,六丫头,你带她去转转。” 明知道姐妹俩有龃龉,却还这样安排,老夫人这是打算支开她了。旁边秦氏便道:“你回来后也没去过后院,散散心去吧。” 琳琅便也起身。庆远堂左右各一处角门,穿过夹道出去,和后院近得很。二房原来住的望春院就在路边,姐妹俩原本相对无言,贺瑾瑜却忽然自嘲一笑。“这里现在是谁住着?” “是大嫂嫂住。”琳琅声音淡淡。 “贺琳琅,你还恨我呢?”贺瑾瑜说得突兀,不待琳琅回答,却又道:“我先前也恨你,现在却看淡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在心上。” 后面跟着的就锦绣、木香和贺瑾瑜的贴身丫鬟,看来她这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琳琅便笑了笑,“二姐姐这话奇怪,我为什么要恨你?” “羊花藤的事是我唆使母亲做的没错,可你也害死了我的孩子,叫我没脸见人。还有中秋那次的事,是你告诉大姐姐的吧?”贺瑾瑜平静的看着她,“你也害我吃够了苦头,咱们算是扯平了。” “二姐姐这话偏颇,我何曾害过你?那孩子是老太爷下令的,中秋夜的事告诉大姐姐是为了保护她,我怎么害你了?”自己居心不正还怪别人揭发,把自食苦果当做旁人的加害,看来这贺瑾瑜也只是性子沉静,想法却是根深蒂固的。 贺瑾瑜冷笑了一声,张了张口没说话。两人进去转了片刻,后院的风景倒是极赏心悦目的,叫刚才尴尬的氛围也松泛了不少。 贺瑾瑜再度开口,“这次你去江南,见到秦钟书了?” 琳琅诧异看她,贺瑾瑜道:“别装了,裴明岚那贱人早就告诉我了。”琳琅被她这“贱人”的称呼惊着了,难道半年没见,贺瑾瑜居然跟裴明岚闹翻了?于是随口道:“原以为你们轻胜姐妹呢。” “姐妹?”贺瑾瑜嗤笑一声,忽然挑眉看着琳琅,“有件关于她的事,或许你会感兴趣。” 琳琅抚着道边的一树碧桃不说话,贺瑾瑜兀自开口,“裴夫人,在外有情夫。” 饶是琳琅活过一世,陡然从贺瑾瑜口中听到此事时还是忍不住一惊,后面锦绣和木香也都是姑娘家,闻言均是震惊。裴御史除了曾有杨氏那笔风流债之外从未纳妾,琳琅原以为他夫妻俩总不算情深,到底过得去,谁知道……可这是别人家的事,于她无关,于是冷脸道:“二姐姐这话是该对我说的吗?” “你不是和裴明溪是好朋友?这件事说出去,裴明岚母女再无立足之地!” “我竟不知道,二姐姐居然对裴明岚也这样恶毒,”琳琅顿住脚步,沉声道:“奉劝二姐姐一句,秦家最重女孩子的品德教养,二姐姐若想安稳度日,该修一修自身了。” 虽然不知道贺瑾瑜和裴明岚是如何闹翻的,不过看这情形,怕是跟贺瑾瑜未婚有孕之事有关,否则贺文清也不必上赶着挑明旧事嫁女。贺瑾瑜明知裴夫人之事却未动作,是想拿她当枪使? 且不论琳琅不会插手这种别人的龌龊家事,哪怕这事闹出去,裴夫人名声坏了,难道对裴明溪就有好处? 不想再跟贺瑾瑜多说,琳琅吩咐了锦绣一句,转身就要走。身后贺瑾瑜却幽幽道:“重品德教养?她们的教养就是让我这嫡女去做妾室?哼,不怕告诉你,等我嫁过去时若不得善待,必搅得他家宅不宁!”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