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洞房夜抱过你,我知道是什么滋味,别人都比不上。” 秦氏三十岁的人,被他这话说得红了脸,忍不住也打趣道:“你难道还抱过别人?” 贺文湛却不回答,继续低声呢喃,“那时候我其实很想抱你……”手掌已经挪到秦氏的腰肢揉捏,双唇相贴,声音含糊不清,“绾绾,其实我一直都想你。” 新婚时对表妹心怀愧疚,然而对妻子的爱慕却悄然滋生,那样气质脱俗的少女印在心中,数次入梦,叫他愧疚而惶惑,于是故意疏离冷落,心头的倩影却愈来愈深。 那个夜晚酒气和靡香冲昏了脑子,他怀里是柔声婉转的画屏,脑海里却是那个骄傲执拗的身影,叫人气血升腾。 贺文湛忆起旧时的渴望,如今丰盈的娇躯就在怀中,忍不住腰腹微动。 秦氏伏在他胸前娇声道:“还不到三个月呢,你忍着点。” 贺文湛陷在她的气息里,拦腰将她抱起往红绡帐里走,床榻陷下去,软帐垂落,他的手掌握着她的柔荑,只觉温软滑腻。 这个时候琳琅正在屋里对着烛火发呆,面前是摊开的书本,锦屏在旁边磨墨,发出细微的动静。院子里静得很,小厨房那边几个人聚在一起收整着东西,因为今儿被魏妈妈训话,也不敢再偷懒闲聊。屋里锦绣带着水香和木香两个小丫头铺床备水,无声的忙碌。 想得入神,手里的毛笔掉落在铺开的宣纸上,晕染了好大一团。 琳琅瞧着那黑乎乎的一团,再也没了兴致,于是扔下毛笔,跑到对间的博古架赏玩她的宝贝砚台去了。 春碧被关了整晚,在魏妈妈的连番拷问下,终于在次日后晌松了口—— 羊花藤是二夫人身边吴妈妈给的,还特意交代她,万一事情败露就往柳妈妈母女身上推,好叫四房猜忌离心。至于她动手的理由,说来也是可笑,春碧原先在老夫人屋里做事,伺候过贺卫琨,她又生得模样不错,这回吴妈妈以贺卫琨通房的位子来诱她,她便没能抵住。 秦氏听了也不多说,叫魏妈妈把春碧发配到府里的厨房去洗菜挑水,眼不见为净。 她对柳妈妈倒也信任,只是画屏成天在眼前晃荡,虽然晓得贺文湛对她没有心思,想起画屏曾有的行为时毕竟碍眼。同柳妈妈提了一声,今年秋天府里要放一波丫鬟出去嫁人,画屏年纪已经不小,这回也一并放出去。 柳妈妈听后脸色陡变,却还是悄无声息的垂首跪地,然后谢恩。 羊花藤的事情仿佛一颗石子落在湖心,荡起个不大不小的波纹,转瞬便销声匿迹了。 因贺璇玑的婚期定在八月底,这会儿贺璇玑已经开始忙着做各色绣品了,琳琅去了清秋院也是添乱,瞧着后花园荷塘里的荷花都渐渐开了,就爱跑去那里赏荷花。 三房的贺珊瑚母女就住在后花园东侧,琳琅偶尔碰着了贺珊瑚,姐妹俩一起看花喂鱼,倒也有趣。 这天姐妹俩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便分道自回住处,琳琅嫌热就折了大片的荷叶在头顶上遮凉,带着锦绣慢悠悠的溜达。后院这一带阴翳清凉,青石小径两侧栽着种种花树藤草,这会儿雀鸟在其间腾挪啼鸣,阳光从缝隙间渗漏下来,满是夏日的味道。 前面是一道垂花拱门,穿过去便是二房的院落,再往前就是贺璇玑她们的清秋院了。 琳琅正想着要不要顺道去贺璇玑那里转转,猛不防拱门后忽然窜出个人影,没等她看清便扑了上来,连推带搡的将琳琅带到道旁的连翘花背后。这位主儿力气不小,琳琅全无防备,等她收了手才站稳脚跟。 后面锦绣吓坏了,连忙跟过来想救护琳琅,便见贺瑾瑜寒着张脸,手里拿着个针灸用的粗长银针,眼看就要往琳琅脸上划过去。 锦绣吓得一声惊叫,扑过去便搡贺瑾瑜,琳琅这会儿也已反应了过来,她虽比不上贺瑾瑜的力气,却比她灵巧,当即矮身斜避,躲过那枚银针。 贺瑾瑜面如冰霜,显然是近来气血不足失于调养,白着个脸没能站稳,被锦绣推倒在地。后面一树刺玫花枝低垂,划过她的脸蛋时留下丝丝血迹。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