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思及此,谢简就不免自我唾弃,旋即胸口跟针扎一般难受。他不敢去找她,只能趁空闲时间开车到江边,偷偷看她两眼;或者在深夜时关注她发的动态,字斟句酌,试图从每个字每个表情里抠出一点信息来。可她大多是发美食信息和心灵鸡汤,偶尔只发一个表情。每次谢简都会在她的动态下面看见一个叫“我只是个修车的”的人,他知道那人是谁,却只能恨得牙痒痒,差点盗了她的号,想看看那男人有没有和她聊天。 这么折腾下来,他瘦了快五斤,黑眼圈也加重不少,整个人阴郁又可怖,害得公司里的员工如履薄冰。 —— 元旦节的头一天,秦苒从外市取材回到家中。从飞机上下来后,她疲惫不堪,脖子尤其酸痛。 这个点接机口堵满了人。秦苒偶然抬头,一眼便在人群中注意到穿着驼色大衣的谢简。他站在远处,人又清瘦了些,看不出脸上的真实情绪,只觉得跟她印象中的男人有了细微差别。 秦苒没理会,拖着行李往前走。大概是跟她同一班飞机上有个明星,周围的小女生尖叫得很厉害,她还没走两步,一群人便蜂拥而上,将她挤得行动艰难。 就在秦苒不知所措的时候,人群中伸过来一只手,她认出了,急忙攀住。谢简一边护着她,一边拨开人群,折腾了好半天,两人终于走出来。 她继续大步往前,期间无意和他对视了下,眼里没有丝毫感动的情绪。他有点受伤,却不敢多言,只能跟在她后面。后来上车时他侧身给她系安全带,她一脸冷淡地避开,说不麻烦你了我有手。 谢简收回动作,刚才触碰到她肌肤的手指捻了捻,最终只得叹气。 她的侧脸僵硬又冰冷,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折磨。 ☆、33|第三十三章 谢简知道他和她走到这步田地,跟欺骗与隐瞒有很大一部分的关系。同时他对这段婚姻的盲目自信也是一大致命伤害。而现在她之于他的疏远和冷淡,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近来每晚他都无法安眠,有次实在难受得厉害,只能找出她留下的安眠药,吃了才勉强睡下。 上次他去医院复查时,偶遇了徐正谦和现任妻子。两人单独谈话的时候,徐正谦笑他孤家寡人一个,他撇撇嘴角,婉拒对方递过来的烟,说我老婆被我气走了啊有什么办法? “你这小子,从小就一根筋死到底。这天下的女人又不止你老婆一个,比她好的能排到太平洋去,随便找一个就是了。” 谢简抬起眼皮,看向远处的女人,低声说:“我没你那么混蛋。” 徐正谦点燃一支烟,眯着眼哭笑不得:“阿简你跟我不是半斤八两?你跟你那小白菜不是现在都搅合着呢么。” 谢简懒得跟他解释,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元旦节前一天,杜湘雅从庙上回到城中,直接去了杜依依家里。杜依依和老伴儿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等谢简从机场接回秦苒赶到那里时,正好到饭点。 吃饭时,桌上五人,有四人都怀揣着同一个秘密。 秦光耀脸色一直不太好,但未当众表现出来,怕被亲家看出破绽来。只是谢简第一次敬他酒时,他装聋没听见,后来才面无表情地接下。 下午,一家人又去楼下烤火。 下楼时,秦苒走在前面,挽着婆婆的手臂,问她近日过得怎么样。杜湘雅笑着说:“最近庙上忙,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谢简走在后面,尽量小心翼翼地插话,企图在母亲的庇护下多和她搭几句话,谁知每当他开口,气氛便冷掉。他暗自神伤,无奈又心焦。 楼下的老太太又生了火炉,炭烧得又红又亮,那条穿着毛衣的金毛趴在火炉旁。见他们一家人都来了,老太太很高兴,搬出凳子拿了小糕点出来,还喜不自禁地夸秦苒手巧。 老太太说:“这件毛衣是前两天苒苒给它织的,穿着可合适。以后等这年轻人有了娃娃,衣服都不用买外面的。” 谢简顺着看过去,一口气堵在喉咙,难受到咳嗽起来。他想起去年冬天的一段时间,她兴致勃勃地跟人学了打毛衣,每晚都投入不少精力在上面。有天睡前,她问他要不要毛衣。他答反正都是穿的,手织的和机器做的有什么区别。从那之后她便没再织过了。 杜湘雅见他咳嗽了两声,关心地问:“是不是感冒了?最近流感盛行,注意身体。” 他敛了眸,注视着眼前的点点火苗,手却怎么都烤不热。 他总以为她会无限地包容他,就像两人曾经在床事上的和谐。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女人是因爱而性,如果没了爱,她连多呆一秒都难以忍受。 因为杜湘雅没去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