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想等位置明确了,让他带着这两千人给帮我和卫君瑶制造混乱,但是想了想,此举的风险太大,敌我实力悬殊如同云泥,白白送死不说,意义也不大,想了想便转折道:“你先找几个可靠的人将这边的消息带回落雁镇,让六姑姑好早有防范,但是记住,只能他们几个知道,不要让消息扩大,明白么?” 左疏韩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需要你在我们去大营里刺杀敌军将领的时候,带着这些人抢下一艘船。” “抢船?”左疏韩诧异道。 我深深吸了口气,望着他沉重说:“不管我们得不得手,势必会引发敌军后方的骚乱,而你就要借着这股子乱劲儿,抢下敌船,带着手底下的弟兄将敌人的进攻防线拦腰截断,能撑多久是多久,最好撑到我们回来,然后再带着你们一起离开。” 左疏韩不说话,双眼如潭水一般深幽,沉吟不语。 “我知道此举的危险性如何,但这是我们今天晚上唯一能取胜的机会,咱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两个时辰,估计六姑姑手底下的兵力连一万都不到,并且离着天亮援军赶到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如果让他们攻入落雁镇,即便我们将敌首击杀也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拖延住时间,让六姑姑还有落雁镇坚持到援军赶到,可就全靠你了。” 左疏韩抬起了头,目光再度恢复清澈,神情坚毅地点头道:“定不辱使命!” 看着左疏韩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一时间苦涩无比,两千人拦截数万大军,我想最后的结局,他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战争是残酷的,宛如一个绞拌血和肉和机器,在你不愿意时开始,也不会随着你的意愿而结束,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对它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左疏韩离去后没过了多久,卫君瑶就赶回来了,全身是血,手里还拎着两件暗红色的盔甲,丢给我说:“换上,我刚杀了他们一个小队,这会儿正在到处追捕凶手,咱们趁现在混进去,风险会小很多。” 我一边穿着那带血的盔甲,一边问她:“找到了?” “找到了。”卫君瑶点点头,“在往南的第三座大营里,虽然我没有见到吴南山本人,但是他的帅旗就挂在中军大帐外面,有很大的把握,是他亲自来了。” 我微微点头,可还是有些担忧道:“会不会是陷阱?” “不会。”卫君瑶果断摇头,“这个人很自负,从来不会拿自己的帅旗做手段,而且当时正好他的副将从大帐里走出来,即便里面没有他本人,也一定是分水关这场战役的指挥枢纽所在,毁了这个地方,总归没有错的。” 可能是自打来到古道之后,步入的陷阱和全套太多,导致我现在在面对抉择时开始有些瞻前顾后,左右不定,但是既然连卫君瑶都这么肯定,那我也自无话说。 两个人换好衣服后,卫君瑶的大半张脸都被头盔遮的严严实实,不敢再拖延任何一分钟,直接就在她的带路下朝着最近的驻军大营冲了过去。 大营外守卫森严,就连进出巡逻的队伍都要挨个检查才肯放关,我和卫君瑶躲在不远处的乱石堆后面,看着从面前走过的一对巡卫,二人敲步上前,在拐弯处一个瞬间变弄断了队尾两人的脖子,接着绕了出去,勾着头,一言不发地跟着队伍往大营里走。 巡逻队伍五人一组,为首的是伍长,在进大营门口的时候也只有他接受检查,我将沧淮插进刀鞘中,紧张地看着他顺利通过守卫的盘问,然后迈步走进了大营。 大营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巡逻兵几乎将这里面巡查的几乎没有一处死角,胆战心惊地跟着巡逻队走进休息的帐篷后,我和卫君瑶齐齐动手,拿走了伍长的身份腰牌,然后快速走出帐篷,卫君瑶跟在我身后,二人开始朝着下一座大营潜了过去。 三座大营彼此之间相隔不远,有了伍长的身份腰牌,一路通行全无障碍,有惊无险地进入到第三座大营时,我看见了一个人,金鹏。 金鹏正站在大营门口不远处和人说话,穿着一身素衣,没有穿盔甲,我当时一个激灵,急忙转过头,发现卫君瑶的目光也刚刚从那边挪开,一边加快了步伐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快走!” “你们两个停一下。” 一声不合时宜地呼喊在身后响起,我和卫君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快速往前走。 “就你们两个,去哪?” 这一次声音变得更大,引来周围巡逻兵的注目,我心知再往前走就得暴露,停下脚步,低声说:“向吴大人禀报军情。” “哪个吴大人?” 一名将领模样的中年人跨步来到我面前,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 我继续勾着头,回答道:“先锋大营里来的,有要情向吴将军禀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