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也不想对安王爷妄加揣测, 可是您想想看, 他对左氏女偏执到了什么地步?延和年间, 安王爷原本与世无争。为了娶左氏, 他忤逆生母。为了娶左氏,他放弃本心,追名逐利,图谋皇位。左氏嫁人之后,他甚至还奸淫臣妻,与左氏生下一子……如果他当真为了左氏背叛了大齐,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裴清殊沉默了。 “而且据臣所知, 前不久, 韩歇让人将左氏送至了匈奴大营……可以说左氏的性命, 已经捏在韩歇的手里了。在这种情况下,您对安王爷,还是留个心眼为妙。” 裴清殊知道,公孙明的提醒完全是出自一番好心, 也是最理智、最正确的判断。 但是, 作为一个从小和裴钦墨一起长大的弟弟来说,裴清殊不愿意那样去怀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手把手地教自己写字的哥哥。 就算是作为皇帝,他也不愿去怀疑一个可以说是用身家性命为他去做卧底的人。 “阿明,你先下去,带人抓了荣贵太妃, 带回慎刑司严加审问。”裴清殊起身道:“朕要去太上皇那里一趟。不管怎么说,荣贵太妃是父皇的妃子,这件事情朕得亲自和他说一声。” 公孙明见了,就知道裴清殊这是不愿怀疑安郡王了。 不过,公孙明和容漾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他比容漾更服从于裴清殊,绝不会自作主张。 所以裴清殊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再做纠缠。 …… 雍定六年六月二十日,北夏军队在左贤王董木合的带领下,再次试图攻入燕京城。 董木合对这次攻城信心十足,他怕弟弟抢了自己的功劳,就让呼韩邪带着两万人马,留在原地待命,随时支援。 董木合这次南下,说是带来了十万铁骑,不过这只是一个虚数。 北夏气候寒冷,经常寸草不生,人口数量远远不如大齐。所有的成年男子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多万而已。 所以说,尽管骑兵剽悍,但在数量上却不算多,举国上下不过十几万兵力而已。 这次董木合带来了八万多人,已经是匈奴数十年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出征了。 在董木合看来,一个小小的燕京城而已,里头住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妇孺,再加上裴钦墨给他画的燕京城布防图,董木合相信,自己这次攻入燕京,可谓势在必得,就故意留了点人,寻了个由头留下了呼韩邪。 殊不知董木合所为,恰好合了呼韩邪的意。 他才不愿意,陪着董木合去送死呢! 燕京城外的营地里,谢嘉嫔的妹妹谢氏,小心翼翼地对守帐的士兵说道:“殿下可在帐内?我亲手做了糕点,想给殿下尝尝,劳烦通禀一声。” 那士兵是个地地道道的匈奴人,只懂零星一点汉话,根本听不懂谢氏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右贤王殿下在北夏早已有了正妃,这个谢氏不过是殿下玩过的一个汉女而已,不久之后还会成为亡国之奴,连个妾室的位置都不知能不能混上。而且看右贤王的态度,他对这个女人根本一点都不上心,只不过偶尔召来侍寝,当做泄欲的玩物罢了。 因此,那士兵极其不耐烦地看了谢氏一眼,丝毫不为所动。谢氏要往里头看,还被士兵狠狠地推了一把,用匈奴话骂了两句。 谢氏哭着坐在地上,喊了好几声的“殿下”。 呼韩邪在里头听得烦了,便让人领她进来。 谢氏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告起了状:“殿下,妾身亲手为您做了几样糕点,可您那守帐的士兵也太凶残了些,不给妾身通传也就罢了,还把妾身推倒在地,糕点都弄脏了,真是可恶,您可要严惩他这种目无尊长的人才好!” “目无尊长?”呼韩邪听了,轻轻冷笑一声,“谢琬,本王早就和你说过,本王已经有了正妃吧?” “那又如何?那女人若当真得殿下的欢心,殿下怎么会将她丢在北夏,多年来不闻不问呢?”谢琬说着,凑到呼韩邪身边来,挽住了他的胳膊,“妾身为殿下做了这么多,帮您从长安城里逃了出来不说,还为您舍弃了整个家族,您将来怎么说,也会封妾身一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