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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语气是惯常的冷清淡然,“最近夜里我会留意,别担心。”

    玉嬛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帮忙,大喜之下,回眸莞尔,“多谢晏大哥!”

    ……

    出了客院,玉嬛便直奔冯氏平常爱纳凉闲坐的后院凉亭。

    到了凉亭那边,果然见冯氏坐在亭下,手边的笸箩里放着一堆丝线。

    端午临近,府里各处都在准备粽子、雄黄酒和菖蒲等物,年少的姑娘们在端午要佩戴放着朱砂、香药、雄黄的香囊,能驱虫辟邪。玉嬛的香囊向来都是冯氏亲自做的,今年也不例外。

    笸箩边上,裁剪好的花样压在银剪下,冯氏挑了五样丝线,摆成一排。

    见了玉嬛,便笑着招手叫她,“小满,过来瞧瞧这香囊,样子喜欢吗?”

    冯氏虽出身高门,因幼时性情娴静、心灵手巧,女工做得很好。谢鸿和玉嬛贴身的衣服、佩戴的香囊,许多都是出自她的手,裁剪绣工都没得说,加之跟着兄长们读过书,腹中有了墨水,那香囊做出来,便别有意蕴。

    玉嬛瞧了花样,几乎能想象到雏形,那必然是藏着诗经楚辞里的诗句的。

    遂贴在冯氏身边,软声笑道:“当然喜欢,娘亲做的我都喜欢。”

    还是这样爱撒娇讨人喜欢的性子,冯氏搁下花样,让旁边的丫鬟慢慢挑,却揽着玉嬛,道:“刚才做什么去了?我到东跨院找你,也见不着人影。”

    “去客院了,找晏大哥。”

    “他伤势怎样了?”

    “瞧着比昨天好了些,我进去的时候他还擦剑呢。”

    那把剑是救下梁靖后,从后院捡回来的,冯氏看过两次,剑锋锐利、通身漆黑,是能削铁如泥的宝物。剑鞘也不是凡品,上头缂丝花纹乃至手柄的尺寸都很讲究,不是普通兵器铺能买到的。

    ——能使那把剑的人,家世身手必定不差。

    只是梁靖不肯透露身世,谢鸿瞧着没事,便当他是个客人,也未强求探问。

    此刻玉嬛提起,冯氏倒想起来了,那晏平落难至此,先前伤重虚弱,走路都艰难,如今既然捡起宝剑,难道是已经生出了辞别的意思?

    夫妻俩虽不知那晏平的底细,但看素日行事,却不像宵小之辈。且他生得相貌出众、身姿磊落,言语谈吐皆似进退有度,多少有些好感。

    冯氏想着心事出神,玉嬛却已续道:“今早我说的事,娘还记得吗?刚才我问晏大哥,他说夜里也听见了动静。”

    “是吗?”

    “嗯,千真万确!”

    “还真有这样的事……”冯氏脸上笑容慢慢收敛。

    今晨玉嬛提起半夜屋顶动静时,她其实没太当回事,只当这孩子是半夜睡迷听错了。毕竟阖府上下除了玉嬛,没人发觉异样,连上夜的仆妇都没察觉。

    可若当真连梁靖也听见了,那就不能再掉以轻心。

    谢鸿最近仕途倒霉,被太子一系盯着打压,朝堂上波谲云诡,太子虽瞧着宽和温厚,但能稳居东宫的人,哪会是心善手软的菩萨?他周遭那些个谋臣属官,更不是省油的灯,瞅准谢鸿没能反击,谁知道会不会踩得更狠。

    不管昨晚那人是刺探还是有更狠毒的打算,都不得不防。

    冯氏留了心,当晚便跟谢鸿郑重说了此事。

    谢鸿虽出身淮南世家,却也只是个读书入仕的文官,自身不会武功,府里那些护院又本事有限,遂下令让护院惊醒,托人从魏州城请了几位镖师帮忙守一阵。

    他前些年背靠谢家荫蔽,安稳无事,每日里读书弄文,几乎没碰过刀剑。如今因不肯把玉嬛送进宫给老皇帝,惹得老太爷生气,暂时失了庇护,为免伤及妻女性命,只能托人寻摸靠得住的高手,想留在府里护院。

    只是一时间寻不到,遂给相熟的巡城兵马司打招呼,请他们晚间务必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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