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今夕何夕,唯有谢晚晴与她一起作伴,但陈婠发觉如今的谢家姐姐,和从前已然有了许多的变化。 自幼谢晚晴身子弱,鲜少出门,陈棠是她唯一熟悉的男子,即便如兄长一般,但仍是令她产生了深深的依恋。 以至于到死都忘不了。 可如今,她气色身子皆是很好,言语间亦有了勃然生机,原也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女儿家,更添了几分娇丽情态。 陈婠一心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出府的破绽,奈何谢晚晴对此没有任何的了解,她似乎乐得住在王府,对外面的一切都不在乎。 但陈婠仍是敏锐地觉察到,每每宇文瑾回府的时候,谢晚晴的心情便格外好些,私下里时常缝制些香囊坠子,而那些东西在宇文瑾的卧房里见过,都收在木屉中,没有佩戴过。 望着坐在身旁女子手中的一副正在穿针引线的璎珞勾秀套子,陈婠似是无意间问起,“若有机会出府,谢家姐姐可还想见一见我大哥?” 谢晚晴手中顿住,眉眼微微颤抖了几下,“当初病重时,陈大哥能来见我最后一次,的确是有情有义之人。但,那剑穗我已经还给他,再无瓜葛。这两年我脱胎换骨,习惯了这里的日子,以前的旧事便由它过去好了。” 这个回答,并不出乎陈婠的预料。 从前她爱陈棠爱的痴狂,但大哥对她始终没有动情,人的一副心肠只能经得起一次摧折,死过一次,原也就放下了。 念及此处,不禁心中一震。 面前的谢晚晴和自己又是何其相似,皆是被那人伤的狠了,绝望了,便轻易不愿再动心肠。 冷宫里十年的背弃,陈婠当初至死都没有知道真相,就成了心中填不平的裂痕。 “谢家姐姐,你我情分多年,如今只问一句,你是否对宇文瑾动了心?” 谢晚晴手上的针猛地一歪,轻轻扎进指肉中去,她别过脸儿,“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他有需要,我便万死不辞。” 陈婠替她将指尖上的血珠拭去,“若求你相助逃脱此地,你会为了我背叛王爷么?” 谢晚晴良久不言,而后定定抬起头,目光澄澈,“若是旁人,我绝不会。但如是婠儿你的所求,我必会不惜一切相助。” 言罢,轻轻握住陈婠的手,收紧,“这些天我不提起,便是瞧着王爷的确真心待你,也羡慕你的福分,却不知你竟对他是没有情的。” 陈婠解下腰间一块极小的翡翠吊坠,放入谢晚晴手中,“大哥曾说在天河城见过你,想来王爷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下次,越快越好,你到天河城去将这信物交给守城士兵看,说要见大将军,他们一见此物自然就全明白了。” 谢晚晴面容上布满疑惑,低头细看上面的纹路,“这是何物?” “是皇上御赐的贵妃印信。” 谢晚晴一震,猛地掀起眼帘,“贵妃印信…婠儿你是?” “看来你在乌蒙,宇文瑾将你保护的很好,丝毫不知外事。”陈婠不免一叹,难道宇文瑾费尽心思设了局,也包括谢晚晴这枚棋子在内么? “我以为你还未嫁人!原来竟是入宫做了妃子…难怪两国忽然冲突频起,定然是王爷此举触怒了大周皇帝!”谢晚晴仍在震惊中,需要消解这突然而来的信息。 两人正密谋出城一事,突然间宇文瑾的玄色长靴便踏了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