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再穿。 陈婠换上新制的祥云春锦宫装,裙摆上黄鸟暗纹栩栩如生,是沈青桑亲手刺绣的,工艺非凡。 安平似乎对要一同回宫的姑子“静慧”有些不满,后来经陈婠提醒,便才不多话,改口唤她沈姑姑。 上了軿车,便沿着官道渐渐离开了法华寺。 沈青桑坐在车辙外,身无长物,幽幽远眺,可见曾居住了四年的萍居,在山间若隐若现。 直到她遇见了陈婠,这个年纪尚轻、却心海深沉的女子,沈青桑便知道,这一天终于来琳。 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时隔多年,她即将要再次回来。 “这并不是回京城的道。”沈青桑虽然多年未走,但还是记得的。 御车的黄门便答,是官道修缮,只得改道回京,耽搁不了许久。 没走出多久,但见迎面一架輜车缓缓而来。 而后正正停在她们面前,布帘掀开,那人面容清瘦,温文尔雅,只是一身粗布袍子,昭示着不复从前的地位。 沈青桑认得他,正是文昌帝的小儿子安王封沈,如今被贬为一届庶人。 “还请你们主子下车,我有句话要同她作别。”封沈负手而立,虽布衣却仍是不掩高华气质。 陈婠从帘缝中望了一眼,“青桑姑姑,咱们且尽快入京,不必理会。” 岂料軿车还未启动,封沈竟是自顾大步而来,伸手便将车窗帘撩起搭在顶上。 “何必如此绝情,日后咱们定会有再见之时,”封沈笑的令她极不舒服,仿佛要看透她的心思,“这东西有人要送你,想来你是不会忘的。他还有句话托我带给你。” 陈婠接住他扔进来的事物,仔细一看,竟是把金鞘弯刀,上头镶着绿色的猫眼石。 封沈笑的意味深长,“他日山高水长,西域乌蒙,见此物如见人。” 那弯刀,竟是当初天河城山海关前,宇文瑾击杀敌人所用的刀。 原来,宇文瑾虽名为昭王谋士,只怕早已和安王暗通曲款,那些兵力流入乌蒙,难怪封禛会恨极了安王。 这其中,还有多少不堪。 陈婠随手便扔出了窗外,“还请自重。” 封沈本就身手好,极快地又将那弯刀递了进来,“陈姑娘和宇文瑾相识已久,可叹到现在都不知他真实身份。” 陈婠摇摇头,“我认识的秦将军战死沙场,不知宇文瑾乃何人。” 封沈眼中闪过极浅的厉色,“他即便是战死沙场,也是为乌蒙国的存亡而战,陈姑娘应该知晓,乌蒙皇族复姓宇文,宇文瑾正是部族首领左贤王的末子,乃乌蒙国血脉纯正的小王爷,他,岂会甘心俯首称臣?” 陈婠一滞,尽管脑海中曾有预想他来历不简单,却没有料到会是如此身份。 而混入汉军数年,能做到定远将军的位置,其间要多少筹谋和隐忍,方可成事。 听到这番话,陈婠反而释然了许多,虽然立场不同,他的手段极致也不可效仿,但到底是能够理解他的执念。 说完此番话,封沈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陈婠的神情,大约是希望看到惊讶或是恐惧,可到最后,真教他失望。 陈婠面不改色,只是挥手将帘子放下,“是时候该启程了。” 那把弯刀仍在地上,被风沙覆了一层。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