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眸中浮现欣慰笑意,端起茶杯缓慢饮下。 苏伯玉转头对牢房外的守卫下了令:“将晚膳端进来。” 苏朝恩放下茶杯后,视线移到了摆放在桌上的四盘精致的菜肴,分别是灵消炙、红虬脯、遍地锦装鳖,驼蹄羹,看了他一眼,在旁边太监端着的铜盆里净了手,拿起竹箸道:“都是为父最爱吃的。” 苏伯玉笑道:“是我亲自下厨给干爹做的,您尝尝味道如何。” 苏朝恩少用了些后,用白色绢帕擦拭着嘴角:“甚好,你最能揣测到为父的心思,让为父高兴。” 说完后放下白帕,让人拿了笔墨纸砚进去,提笔挥毫写了满满一张行草,放下毛笔,吹干了墨迹,交给他道:“这是九泉追魂散的配方,记在心里就烧了,这种东西只能你一人知道,不可泄露出去,为父教你这最后一次。” 苏伯玉没有推辞就接过叠好收入怀里:“多谢干爹。” 苏朝恩未再跟他说什么,起身走到床边背对他立着:“你这次来见咱家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走吧,咱家死前不想再看见你了。日后不要丢了咱家的脸,你还年轻,很多咱家不能做的事你都可以做。咱家四年前给你下的毒有解药,你想办法去找,咱家当时只向那云游方士要了毒药,未要解毒方子。” 苏伯玉垂眸起身,恭敬道:“多谢干爹告知,五郎告退,您早些休息。” 随即离开了死牢,对伫立在旁边的高尽国一个手势:“这两日代替我伺候好干爹,干爹有什么需要不必回禀,直接满足。” 高尽国恭恭敬敬道:“是,公公放心,小奴定伺候好九千岁。” 牢里的苏朝恩果真未再看他一眼。 离开死牢后,苏伯玉回了子昭殿,未辰殿的左陪殿,他暂时在未辰宫的休息处。刚入门,便闻一股诱人的酒香,周昌邑正坐在他的位置上,一人端着酒杯,身前案上摆着一个玉壶,一个九龙玉杯,见他回来,便拿起酒壶给里面斟满,端着走近:“恭喜你我终于如愿以偿!” 苏伯玉没有拒绝,接过看了眼清澈的酒酿,举杯与他对饮。 喝完酒,周昌邑把玩儿着玉杯,魅笑看着他:“你干爹情况如何?” 苏伯玉端着酒杯错身他向案几前走去,周昌邑随步而去,他边走边道:“干爹一心求死,不愿接受我的安排,我会如他所愿。” 周昌邑闻言笑摇了摇头,见他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伸出手去,把自己的玉杯放在他面前:“你还是心慈手软了,五郎,若是你干爹,他会将你折磨致死方才干休。” 苏伯玉转手给他斟满了酒,才笑凝他:“他终究还是抚养我长大的干爹,真心宠爱过我数年,直到我长大后一切才渐渐开始变了。” 周昌邑碰了下他的九龙玉杯,一饮而尽后把玩儿着杯子:“他必然后悔那般对你,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说罢不再提苏朝恩,转而问道:“你今夜试探陛下有何收获?” 苏伯玉闻言饮完了杯中酒放下玉杯,进入卧房躺在了软榻上闭目养神,静默了半晌才道:“如之前你我推测,她已不是原来的商凌月。” 周昌邑晓得他要小憩,颇是知冷知热得命寺人拿了块儿毯子盖在他身上,闻言掖毯子的手一顿:“你确定了?” 苏伯玉微微颔了下下巴:“之前若还有些许怀疑,今夜她的反应则可以完全断定。” 周昌邑轻笑起来,继续给他掖好毯子,完了就坐在他脚边:“我只当那些道士说人有三魂六魄是胡言乱语,有商凌月这小皇帝,还真得信上一回了。难怪她变着法儿的寻死,原来当真是为了离开商凌月的身体。你打算怎么处置?” 苏伯玉微微睁开了眼,几乎是眯着看向他,嘴角略带笑意:“你想要如何?” 周昌邑闻言直对上他的视线,以指轻理了下垂下的一缕黑发,笑得意味不明:“我想看看魂魄长什么样子。” 苏伯玉笑阖住了眸,不徐不疾道:“时间到了,你的心愿会实现,商凌月这人躯暂时还有些用处。” 周昌邑欢喜笑着垂下了眼帘继续道:“五郎,也许得剥了她的人皮才能看到里面的魂魄究竟是什么,届时要让文武百官和京城的百姓都来看看,这万年难遇的奇事,当与民同乐。” 苏伯玉转了个身子平躺下,双手交握在腹前:“你高兴便好。” 周昌邑莞尔凝向他勾唇道:“你去死牢后,我去见了陛下,照你的原话全跟她说了,她对你和李婉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苏伯玉面上微微浮现笑容,又抬起了眼帘,凤眸噙着流光笑意淡淡扫向他:“干爹果然最后对她说得是婉儿。干爹纵对我有一点儿父子之情,但终究还是想杀我的,他死也要找人替他报夺权之仇,陛下正是绝佳的对象。” 周昌邑闻言嗤笑一声:“就凭小皇帝?一个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