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尖叫一声,却不敢乱动,只稍稍转动了一下鞋里的大脚趾,缓解一下疼痛。可是,皇上为何大发雷霆?李兆十分不解。 “李副将,可知自己错哪里?!”程梓墨瞄了那一动未动的两脚,身子端坐,一脸的愠怒。 “臣愚昧,臣不知。”李兆死死低着头,不敢去看发怒的乾元帝。 程梓墨唰地一下起了身,走到他面前,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李兆身子微颤,思绪转了几转,慌忙回道:“回皇上,臣知错,臣不该放任定远将军一潜入敌巢穴,将军如有不测,臣愿意以死抵命!” 程梓墨瞪他一眼,懒散地坐回椅子上,那先前的怒火亦是说收就收,这会儿连火星字都让瞧不着了,李兆见之,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李兆啊。”出口的声音慵懒意味儿十足。 “属下。”李兆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方才说的只乃其一,定远将军若是为了查探叛贼余党的下落,受了伤或者死了,朕定会第一个不饶。其二,们身负押送军饷的重任,朕拨出这笔军饷已是不易,若们半路上让这笔军饷有了闪失,朕将们统统砍了脑袋都是轻的!” “属下知罪!皇上体恤边城众将士是以拨出军饷,属下该全心全力护着去西阳才对,万不该让将军丢下这正事儿改而去查探另一件事。”李兆急忙回道,额上一颗豆大汗珠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啪地一声坠落于地。 程梓墨勾了勾嘴角,“爱卿知道就好,定远将军总以为朕对他万事宽容,近些年做事便越发地没了规矩。纵使是为了查探叛贼的巢穴,他也不该半路丢下尔等独自离去,若是尔等路上不小心遇到了胆大包天意图强抢官银的匪寇,这丢失饷银之罪,他席夜枫担当得起么?” 李兆听着乾元帝这轻悠悠飘乎乎的话,心里为定远将军捏了一把冷汗。将军半路丢下军饷改追叛贼本是忠心耿耿,可皇上一顶天大的帽子盖下来,那就变成了砍头大罪。 “皇上,定远将军他也只是一时糊涂,且他只是为了皇上才忘了此次的本职。”李兆忙帮席夜枫开脱罪责。 程梓墨睨他一眼,“李副将岂不闻其位司其职?既然朕让他护送军饷,他就该好生护着,亦如打仗中,士兵们必须听从将帅的指挥,否则便是违抗军令,当斩。” 李兆微微张了张嘴,心里悲凉丛生。 忽而,程梓墨低笑几声,“李副将此次将军饷安全送至西阳,也算有功。至于定远将军,虽此次犯了错,但总归是功不可没,朕得想想如何罚他,好叫他多长长记性。” 不知是否错觉,李兆觉得皇上虽句句针对定远将军,说他犯下怎样怎样滔天大罪,可此时风轻云淡地说出这句话,竟无丝毫怪罪之意。李兆愈发觉得乾元帝的心思难猜得紧,喜怒难辨不说,说出的话也是让无从琢磨。 李兆退下后,程梓墨深不可测的脸一下变了样,懒懒地勾了勾唇,心里骂了一句:混小子,真是逮着缝儿就钻,这么快就找到犯错的机会了。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嘀咕几句后,程梓墨便令钱公公拟了两道旨,一道直接送去忠勇侯府宣读,一道让快马加鞭地送去了西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侯嫡长子兼定远将军席夜枫,身兼护送军饷重任,却借故半路逃离,实弃朕厚望于不顾,居功自傲,罔顾圣意,即今日起,削去承袭忠勇侯爵位资格,废去定远将军一职,暂留西阳,待下次将功赎罪之后再官复原职。钦此——”钱公公高声诵完,忠勇侯府跪着的一地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忠勇侯,还不接旨。”钱公公提醒了一句。 跪最前首的忠勇侯席晟奕失了魂地起了身,接下圣旨。一边的云氏听完圣旨差点儿气得昏倒,幸得旁边的丫头扶住,才得以站稳。 席晟奕塞了银子,细细打探了情况,这才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除了连连叹气,已不知该如何诠释此时的心情了。夜枫那孩子不过是半路追查反贼余党罢了,也算忠心一片,没想到皇上竟拿这个说事,连带着枫哥儿承袭忠勇侯的资格也夺了。若是回了京都也好,就算没了官职和承袭爵位的资格,众叔伯也可拂照一二,只是这小子一身傲骨,怕是不会接受别的相助罢,且皇上也没有召枫哥儿回京都的意思。忠勇侯紧皱着眉,头一次为这个出色的长子发愁起来。 “忠勇侯保重身子。”钱公公走前,嘱咐了一句。就连他都看不透皇上此举的意图,莫说别了。但是钱公公可以肯定一点,以皇上和定远将军多年相交之情,皇上绝不可能真正害了定远将军。 席云氏听完圣旨后脑袋发昏,回到屋中后便已红了一双眼。忠勇侯则一边哄着,道此事必有转机,此次不过皇上一时气愤之举。 “老爷,枫哥儿自小就不需要们操心。这么多年他一直身居边城,数次与敌厮杀,老爷可知这些年是如何心惊胆战地熬过来的么?常常做噩梦,梦见枫哥儿为国捐躯。这孩子性子倔,当年给们磕了三个响头便去西阳征战了。虽然有铭哥儿和珞姐儿陪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