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昨天背下来,今天又忘了。结结巴巴还总掉字, 你教三弟和四弟吧, 他们比我聪明。”余树仁看蓝生叹气, 自我解嘲道:“大哥, 你别担心, 我早知自己没长读书那根筋。小时候也上过私塾, 先生都说朽木难雕。” “二弟, 今天先到这里,你陪我去京郊一趟。”言语的力量有限, 蓝生决定让他亲眼看看普通人是什么水准。 两人雇了马车往城外去, 这些日子, 余树仁还学会了赶马车, 这在乡下已经是“把式”了。大哥还说以后要教自己骑马,骑马啊, 以前想都不敢想,也不知大哥怎么会这么多东西。想想大哥不十分突出的成绩, 肯定是这些小事耽搁了精力。这些本事虽小,在乡下去世能安身立命的本钱。余树仁每每想到自家大哥在读书之余还要想着如何为家里打算,为日后打算, 就忍不住心酸。 蓝生哪儿知道余树仁脑补他是一个小可怜,带着他去京郊蒙学听课。 “先生讲的,你听得懂吗?”蓝生在屋外树荫下问道,透过半开的窗户,屋外他们能清楚听到里面的授课声、朗朗读书声。 “听得懂。”余树仁点头,“先生讲得很好。” “那换你来讲,你讲得出来吗?”蓝生又问。 “我官话不好。” “除开官话呢?” “能!”余树仁斩钉截铁道,他虽然不能和考中举人的大哥相比,但和教授蒙童的童生相比,还是有自信的。 “这是上科得中的秀才。”蓝生施施然道。 余树仁马上反口:“我再听听,秀才老爷肯定有独家秘诀。” 看,一听说身份,就开始迷信权威。 老家给孩子开蒙的都是久考不中的老童生,一辈子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混上。京城奢侈到让秀才来给孩子开蒙,果然是天子脚下。余树仁心里感叹。 蓝生看他钻牛角尖,又带他去了另一家私塾。天将黑才京城,赶着宵禁之前入了坊。 “怎么样,觉得自己和今天见过的人相比如何?”蓝生轻声问道。 “大概,差不太多。”余树仁不敢确定答道。 “是根本一样,你比有些人还厉害一些呢。在京城考秀才,比老家这种学风浓郁的地方要容易一点,可秀才功名却是实打实的。你跟着我读书,我对你从来都是高标准严要求,你说背书背不下来,明明是太紧张。”蓝生背着手望着月亮,幽幽道:“你知道吗?以前有位皇帝,教导皇子是读一百二十遍、写一百二十遍,如此一辈子都不会忘,皇子个个成才。有龙气庇佑的皇家尚且如此努力才能成才,你我这种凡人多背几遍、多写几遍,又算的了什么?” 一百二十遍!皇家! 两个词在余树仁心头撞击,原来自己也不差啊! 等到余树仁致仕养老,在家乡再次与蓝生相逢,他笑道:“大哥肯定又骗我了,我翻遍古书,可没找见哪位帝王有过一百二十遍教子。” 此乃后话。 蓝生兄弟几人最后还是住在了城外,他们在城里没有营生,无需早起往城里赶。城外清净,适合读书,更适合的是价钱。 蓝生找工匠把后院改造成考棚,一切按照最严苛的标准来,代步的驴子就养在考棚旁边。天一热,那滋味绝了。一个月要进考棚一次,三天起步,九天封顶,月月都是春闱。 平时还督促哥仨强身健体,尤其是余树礼,他的胎里是弱了一些。可若是经常做活锻炼着,也不至于弱成这样。 三兄弟无条件接受大哥的教导,以前只知道大哥读书厉害,现在才知道,大哥是个全能王啊。 啥都懂啥都会的大哥接到来信,也忍不住喜笑颜开。 一共两封信,一是老家来的,一是城里新友传来的。 新友传来的是一个绝顶好消息——恩科。陛下五十大寿又逢御极二十年,双喜临门,决定加开恩科。刚刚过去的春闱落榜考生欢呼不已,连那些已经走了的人也被快马叫回来。压着自己等下一科考的也兴高采烈呼朋引伴,赶紧的,来考恩科。 蓝生赌赢了。他没赶上,一是为了联系兄弟感情,二是有五成把握会开恩科。综合自己了解的信息,再想想自己当初掌权时候都想法,这是多么好的施恩天下、引导舆论的方式,怎会错过。 家里来的信主要是担心他和宽慰他。虽然蓝生也托镖局往家里送了银子,可家人不放心,担心他们在外面吃苦,又加了一些银子一起送过来,镖银不知抛费多少。 家里人担心啊,信是在镖局亲自送过来的。余爷爷接到信的时候,一家子围着看。四叔认识一些常用字,一家人围着听他读信。 蓝生的信写的简单,只说自己错过了春闱,但决定在京城等待下一科。几个弟弟长进很大,再等三年,肯定能考个秀才回来。报喜不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