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一起求神拜佛喝苦药,把李佳氏等温香软玉冷落几分。 绣瑜早跟胤禛达成默契,等的就是大福晋嫡子出世,大阿哥原本就不安分的心更加蠢蠢欲动之际,她捧了点心去南书房,言语之间撺掇康熙:“惠姐姐为这个孩子欢喜坏了,她上了年纪的人,大喜大悲容易伤身子。” 惠妃是康熙四年进宫的老人了,康熙对她就算没有情爱,也是关心的,当晚便去了钟粹宫。惠妃纵横宫廷这么多年,经验值也不是白涨的。只要皇帝来了,她自有办法增添两分香火情。 这无异于又给大阿哥释放了一个积极的信号。胤褆岂是忍气吞声的人?虽然军粮一事,他拿不出证据,可太子的尾巴一抓一大把,有的是毛病给他挑。索额图跟在军中,固然坑了大阿哥一把,但明珠留在京城,也不是吃干饭的呀! 这不,隔日左都御史的密折就送到了康熙案前,隐晦地参太子在主管京城政务期间聚众宴饮。 康熙原本不以为意,跟大臣们一起喝喝酒嘛,这也叫事儿?可是一看那赴宴大臣名单,他顿时不淡定了,步军统领兼九门提督托合齐,丰台大营提督齐世武;一个相当于后世的京城警备司令,一个相当于后世北京军区野战军总司令——都是重兵在握的武将啊! 那么问题就来了,皇帝让你代管天下政务,你不去亲近六部的文官,倒跟一群武将走这么近是想做点什么呢? 绣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听说南书房的烛火燃了一整夜。虽然太子有错,可这还是她头一次出手挑拨康熙和太子的关系。 绣瑜心里一颤,到底只说:“派个人,告诉四阿哥。” 可是连着几夜,康熙都没有踏足后宫一步,御膳经常是送进去又原样端出来,南书房的烛火每每燃到后半夜,不知在酝酿着何种的风暴。 低阶妃嫔们瞧不出这其中玄机;略受宠些的敏嫔王贵人等觉出不对,却深知自己没资格操这份闲心;有资格关心皇帝龙体安危的人,又大都伤透了心,没有了心。 所以七月十五聚到寿康宫请安的人里,唯有绣瑜和宜妃脸色欠佳,脂粉都遮盖不住眼下的青痕。 惠妃见了,眉梢眼角都露着冷笑。荣妃看向二人的眼神里则是透着悲悯。皇帝咳嗽一声就担心得觉都睡不好,她们年轻的时候何尝没有这样的时光呢? 倒是西鲁特氏拽了绣瑜往小竹林子里头散步,笑着出言点拨:“我前儿吃鱼,叫刺卡了喉咙。卡的位置太深,要用七八寸长的银筷伸到喉咙里头去,才能取得出来。可是咽喉重地,除了自己,谁敢去动呢?我使唤了好些太医,到底自己忍痛拔了出来,拔了,就不疼了。” 太子渐渐成了康熙喉咙里的那根刺,然而咽喉重地、国之根本,拔与不拔都只能皇帝一个人做主。西鲁特氏这是提醒她千万别插手,免得惹祸上身。 现在康熙跟太子的矛盾远没有历史上那么深,他会给予心爱的儿子无限的信任,用亲情消除隔阂;还是干脆把他打压到底,用皇权消除威胁? 如果他干脆传位太子,绣瑜母子自然没了染指权利的机会,却多了平安闲适一生的可能。 绣瑜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自己提前挤破这颗脓包是好是坏。她立在寿康宫的千秋池边喂鱼,看着那些锦鲤竞相浮上来争食,一时竟看住了。 直到金乌西沉,凉风渐起,一众宫女渐渐目露焦急,可都知她最近心情不佳,不敢上来劝。最后还是孩子们到永和宫给她请安,等了半天不见人影,九儿才引了胤禛往千秋池来寻她。 “给额娘请安。” 绣瑜恍然回头,却被胤禛抖开披风往她肩上围了,九儿手上拿了个玻璃绣球灯,笑盈盈地上来挽了她的胳膊。一行三人往正殿辞了皇太后,同乘往永和宫去了。 永和宫正殿灯火通明,紫檀圆桌上菜肴冒着腾腾的热气,一派洋溢的生活气息。胤祚跟瑚图玲阿各拿着把象牙梳子,在给小狗梳毛,敏珠跟汀兰凑在一起闲聊,十三十四趴在炕桌上抓紧时间赶作业。 大家见了她呼啦啦一下围上来请安。绣瑜倒愣了一下:“起来吧,今儿怎么来得这样齐全?”胤禛和九儿退了下去,换了胤祚和瑚图玲阿上来扶她,胤祚理所当然地说:“今儿是十五啊。” 对啊!绣瑜瞧了一眼窗外金黄的圆月,摇头笑开了。她今天去给太后请安,孩子们自然也要来给她请安的。 望着这红红火火的一大家子人,她被千秋池的夜风吹冷的心又渐渐活络起来,暗笑自己前几日的痴狂。她是这永和宫的定海神针,不是只知依附恩宠的菟丝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