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没有效仿满清灭明之心。 心腹之地,岂容这等狼子野心之人纵横? 胤禛想着脸上涌上热潮,仰头凝望外头浑浊苍茫的天空,颓然长叹。洞口风大,一众侍卫不敢来劝,都拿眼睛看着胤祚。 胤祚上前拉他,却听他低声懊恼道:“上次皇阿玛在莫伦大败噶尔丹,杀其部众五万余人。双方早已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如果放任准部游荡在草原上,一二代之后又恢复元气,必然谋划复仇。我们的子孙岂不是要世世代代为其所困,年年岁岁枕戈待旦?” 他说到动情之处,猛地挥拳砸在石壁上,指节上登时见红。他自昨夜得知胤祚未归起,连夜疾驰至中军大营,向康熙请兵,又悬了一路的心,吃了一肚子的冷风,早就支撑不住。此刻情绪激动之下,脸庞涌上不健康的潮红,附身咳嗽起来。 众人不由分说地上前扶了他。胤祚命人往厚厚的干草堆上垫了狼皮披风,按了他在火堆前坐好,命人烧水熬汤,解了他身上被冰渣子润湿的衣裳,扯过毡毯盖严实了。 眼见一切妥帖,胤祚才看着他火光下轮廓分明的消瘦侧脸,心里涌上些微妙的情绪,有敬佩也有些隐隐的抽痛。范仲淹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他们兄弟中。论才华,文武兼修的人有之,精于谋略的人有之,长袖善舞的人又有之。可这忧国忧民的傻子,倒还真是绝无仅有。 毕竟,这天下是皇阿玛的,也是太子的。他们不过是为臣的,做好份内的差事上不负皇阿玛天恩,下不负万民供养也就罢了。忧国忧民,那是太子的专利。四哥这性子思虑太多,生生熬垮了身体不说,指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思及此处,胤祚顿感忧虑不详,奉了热茶在他面前,低声说:“四哥,我知道你有大志,弟弟钦佩不已。然而骨肉精血都是父母给的,有时候你也该为额娘想想。咱们生为男儿,进可以立于庙堂之上,退可以泛舟四海五湖。可额娘哪儿都去不了,关在紫禁城一辈子,她有的就只是咱们兄妹几个罢了。” 胤禛万没想到弟弟能够说出这番话,倒对他刮目相看,低声笑道:“反了天了,你倒教训起我来……咳咳咳。” “瞧瞧吧,你是长兄,却不能以身作则,带头作践自己,当然是我教训你。”胤祚得意地抖机灵。 “你怎知我不是为额娘打算?”胤禛拔高了声音挑眉看他,复又低声道,“老十的额娘去了,贵妃的位置不可能一直空着……” 胤祚悚然一惊。这时星禪突然进来说:“二位爷,前方战报,隆科多大人带领正红旗追击噶尔丹,于今日午时发现其踪迹,皇上已经下令挥师南下。” “知道了,回复皇阿玛,我已寻回六弟,正在追查军粮线索,不日将归。” 星禪领命而去。 “四哥……”胤祚不由有些讪讪。胤禛把正红旗打理得井井有条,却因为回来救他,叫隆科多捡了个便宜。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军功啊!胤禛要是能够正面对敌,不说生擒噶尔丹,只要维持不败,都算是大功一件。凭借这份功劳,他将来封爵、分旗、收门人都极大占优。 胤禛却没太当回事,功劳爵禄都是身外之物,哪有手足兄弟重要?况且他算是看出来了,两黄旗虽然名义上尊贵无比,但实际上只忠于皇帝一人,五弟七弟名为主将实际就是个摆设。额娘当真料事如神,正红旗当真是个磨砺人的好地方。他能有主管一营的经验已经算走运了。 况且以前都是他屡次三番连累胤祚,心内积蓄颇多歉疚。偶尔被弟弟拖累一次,他竟然觉得心里反而松快了些。 见胤祚闷闷不乐地蹲在他身前,垂着眼睛焉巴巴的模样,跟淘气砸碎了东西的小吉祥奇怪同步。他突然起了逗弄之心,突然叹道:“说来起来你也娶了福晋,马上又要分府。日后住得远了,里头老婆儿子一屋子,外头奴才门人一屋子,只怕难得见面了。” 胤祚正被愧疚忧伤的背景色笼罩,闻言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这有什么为难的?都是皇城根儿下,住哪儿不是住?哥你放心,回去我就跟皇伯父商量,把咱们俩的王府修在一块儿。将来皇阿玛再举兵,这追击之功,我一定设法还你!” 前几句话胤禛听着还算顺耳,在心内满意地点头。唯有这最后一句,却听得他心里不爽:“乌鸦嘴!谁要你还战功了?我只盼着皇阿玛一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