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军指了指。 其实,第二生产大队是没有邮递员来送信的。 这里太偏僻了,一般都是他们去镇上的邮局,每次都是有队上的信或是邮的东西,邮局会写在黑板上,这样偶尔会有队上的人去镇上,看到了就会帮着带回来。 从前都是这样。 后来,队上金二伯家的小子当了镇上的邮递员,又和林向军关系不错,这才每天回来时都会帮着队上的队员们把信或者东西带回来。 顾娇双眼闪亮,连忙去看。 厚厚的一摞信里,顾娇一封一封翻看,最后终于看到了没有邮票只有邮戳的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 看地址是募兵处邮过来的! “这是部队给你邮得信吗?” 董士文的声音在顾娇的耳边响起,顾娇吓了一跳,她扭过头,就看到董士文眯着眼看着她。 “没什么。”顾娇快速把信叠了一下收在手心,扭头就往办公室门口走。 看到顾娇如同对待传染病毒一般的对自己,董士文的眼睛忍不住阴冷的瞪了瞪。 伸手翻了一下这堆信封,从中找出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董士文慢慢往知青点走。 这几日他早就听到风声,说是顾娇总在队办公室里,他还想着这是为什么,难道,顾家有人要当兵? 再想到那信封上写得顾娇的名字,董士文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顾娇要当兵! 顾娇要离开第二生产大队? 董士文眼睛缩了缩,改变路线转了一下直奔顾德林家而去。 *** 傍晚,正是下了工的时候,队上的队员们三三两两的搭着伴儿往回走。 大坝马上就要修整好,转眼天都有些凉爽了。 北方的天气,冷得极快,没什么太大的过渡,眼瞅着十月就要到了,马上就要入冬。算计着上工的日子也没几天了,队上的人心情真是又喜又忧。 喜得是又到了农闲的时候了,天气一转冷队上都会猫冬,没什么活儿要干能歇一歇了,可是相对的,不上工就没工分,对于家里困难的人家,很是焦急。 不过,再累再苦,八卦的爱好还是不变的,一群婆娘都是三五个在一起,凑着嘀嘀咕咕的,说着队上这家那家的是非。 “对了,你听说了吗?” 队上的蔡花婶子捏了捏兜里的票儿,笑眯眯的。 “这老顾家啊,又出了新鲜事儿。” “啥事啊?”一边的古家婆子连忙问,一双小眼瞪着亮光。 “他们家老三啊,当了上门女婿了,那孩子听说要姓白呢,啧啧,你说说,他们家也不是那没家底的,好好的儿子啊,送上门给人家当倒插门,亏他们家老三最有出息。我看啊,这老两口啊,早晚得后悔。” “不能吧。”古家婆子不太信,不过一边偷偷凑着听过来的彭寡妇立即反驳。 “什么不能啊?我和你们说,我这还有更有意思的事儿。” 彭寡妇四处扫看了一圈,一副特务接头的架式。 “听说啊,顾家的人不咋要脸的想要用顾娇的那个工作换人家白家姑娘的工作,占了人家县里纺织厂的工作来让老三家的孩子姓白。得了好处,这孩子姓啥又怎么样?毕竟顾家到时可是得了实打实的好处不是。” “我的个天啊,顾家可真敢想。”蔡花婶子立即觉得自己的消息果然是落伍了,立马不耻下问。 “那换了吗?不过这工作不是给了李英了吗?咋,这李英还要去县里上班啊?” “哪能。”彭寡妇一脸的与有荣蔫。“人家白家是什么人家啊?虽然不介意家里吃亏,可是也不能吃这么大亏,人家又不是傻子,人家干脆就没同意。” “就是,我就说这白家的人不能这么傻呢。那是啥工作啊,那可是县里的纺织厂,和镇上的可大不一样的。” 众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而另一边,顾丽刚到家,钱小麦就把顾丽拉到了一边。 “丫头,那个董知青找过来了,说是有大事,让你晚点去大坝找他。我和你说啊,你这去可不能自己去,也不知他是咋想的,万一他对你起了坏心思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丽不耐烦。 “娘,今天我大伯他们一家都回来了吧,你去看了二宝没有?” “没有。”钱小麦摇头。“我懒得去,一个小崽子,听说活蹦乱跳的回来的,有啥看的。一个孙子辈的,难不成还让我这个长辈去看?一会儿没啥事,不行你去看两眼就行了。” 顾丽拿自家的娘没办法,只得同意。 吃了饭,顾丽带着大侄儿往大坝那边走,北方天黑的早,天色暗暗秋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