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不过你既然拨给仙长使唤,自然得有点儿眼力介,似高大人是仙长俗家的祖父,说两句倒也罢了,若真有人欺负,你可要挺身挡在前头才是。” 小全子忙道:“奴才遵命。” 正嘉此刻已经又回到了省身精舍,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便睁开眼睛。 郝益不等吩咐,已经准备了所用冷水之物。 正嘉的目光在薛翃身上停住,带了三分笑意:“这半天一宿过去,你的气可消了?” 薛翃默默说道:“小道并没有什么气。” 正嘉道:“若没有气,为什么昨儿赌气走了,朕叫你回来你都置若罔闻?” “那是因为万岁有正事跟人商议,小道自是该避嫌的。” 正嘉见她并不靠前,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拍:“你过来。” 薛翃上前一步。 正嘉说道:“你也太敏感了些,之前朕说的张贵人一事,跟你无关,至于俞莲臣……你心中知道就好。” “您的意思是?” 正嘉淡声道:“虽然真人说俞莲臣是地煞之气,朕也信了。但是,你总该明白,他所犯的是谋逆之罪,就算天下大赦都不能摆脱的罪责。朕可以听真人的话暂时将他羁押,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你可懂得?”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他是说虽然暂时不杀俞莲臣,但也绝不会赦免他的谋逆之罪,所以叫薛翃不要心存希望。 薛翃垂头不答,心微凉。 皇帝竟通透到这种地步,大概是出自对陶玄玉的敬重,所以才顺水推舟,并没说别的。 正嘉问:“你知道朕为什么当着你的面替俞莲臣,又为何跟你说这些话吗?因为朕知道,你对薛家多半有点不忍之心。” 如果不是昨天江恒的提醒,此刻听了这句话,薛翃只怕无法应对。 薛翃道:“万岁指的是什么?” 正嘉欠了欠身:“你是来向薛端妃报恩的,是不是?” 精舍之内静默了片刻,薛翃回答:“原来、万岁也还记得那件事。” 正嘉见她如此回答,一笑:“这么说,你果然是因为此事?其实朕也是偶然记起来的。” 薛翃其实已经不记得了。 是在昨天下雨的时候江恒突然提起此事,深藏在记忆中的影像才一点点又浮现出来。 那是她才入潜邸后不久,正嘉皇帝意气风发,还没开始修道养性,那年秋日,他带了薛翃出城骑马围猎。 原先还艳阳高照,将到中午的时候,突然间阴云密布,雷声轰响。 正嘉陪着薛翃回京城的路上,薛翃掀开帘子看外头天色,却无意中发现路边草丛中仿佛有什么活物。 此刻正是雷声大作的时候,正嘉怕有危险,本不欲停车。 但电光闪烁之际,薛翃突然发现,那半跌在草丛中的竟是个看似四五岁的小孩子,路边上除了蔓延的杂草外,再往下就是斜坡,是一株柔弱的小树才挡住了那孩子跌落的势头。 薛翃救人心切,不顾车还没有停稳就跳了下来,就在她伸手去拉扯那小孩子的时候,一道霹雳直直地落了下来,好像要在她的头顶降落一样。 那火焰的灼热白光里隐隐透出些许血红色,旁边的正嘉魂飞魄散,瞬间以为薛翃性命不保。 但薛翃却在千钧一发之时握住那小孩子的手,用力将她拥入怀中,随着她拥住了那孩童,那本来势若千钧的雷霆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然后消失无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