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阿秋红着脸,“我,我还没答应他呢!” “哎哟哟!”玉锵嘿嘿一笑,伸出手指刮着脸蛋,“可惜秋姑姑没答应,可王妃奶奶已经答应啦!” 阮云掩着唇惊呼一声,阿秋则愣愣地反应不来:“玉锵你,你方才说什么……” “嘿嘿,到时候王妃奶奶会把秋姑姑认作义女,从楚王府出嫁秦府。这下,秦叔叔可就成了高攀的啦!” 阿秋呆呆地望着郭临,郭临抿嘴一笑,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眼睫一颤,大颗大颗的泪珠顷刻滚出。郭临忍不住唤道:“阿秋。” “少爷,我,我舍不得你们……我不嫁……”阿秋呜咽着扑过来。郭临揽住她笑道:“傻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何况你嫁到秦家,还在京城内,并不远。郭府也永远是你的娘家,无论何时都可以回来。” 玉锵蹭蹭地爬到郭临腿上坐好,递给阿秋一块布巾,声音脆响:“秋姑姑,擦眼泪!” 阿秋眨着泪眼望着他笑了笑,接过布巾:“谢谢小少……咦,这是我的袖子啊!?” “哈哈……”玉锵捂着肚子大笑着骨碌骨碌滚到地上。郭临和阮云看着阿秋那扯着自己衣袖拭泪的滑稽模样,一个忍不住,也跟着放声大笑来。 却在此时,郭临神色一凛,突然收了笑脸,飞快起身,几步上前一把拉开房门,喝道:“什么人!” 一声嘹亮的啼哭惊起,谢英芙将将侧过身,抬手护住怀中险些被厉喝伤到的婴孩。一双美目氤氲,尖锐地盯向郭临。郭临一愣,顿时万分抱歉:“大嫂对不住,我这几日总感觉有人在一旁盯梢,一时太激动,吓着阿鸾了……” 谢英芙胸口一阵起伏,强压着怒火,良久才出声讽道:“是呀,我就不该上门,省得母女还被你打成盯梢的小人。” 郭临尴尬得不行,站在门口一时手足无措。阮云见状,连忙上前好言好语地解围。阿秋擦干眼泪,走到郭临身边,不满地瞪了谢英芙一眼。 谢英芙十月怀胎,生下了楚王府第一个孙女。王妃爱得更什么似的,几乎日日都要抱一抱。可不知为何,明明是喜事,却没见谢英芙展颜,反倒脾气日渐古怪。似世子这样一个从来不在家里长短上多费口舌的人,竟也和她吵了三四回架,甚至气得甩门而出。昌荣来府里玩时说起此事,郭临听了大吃一惊。她一向以为谢英芙虽然心思多了点,但人还是挺温柔的。可到底她也只是个小叔子,人家夫妻的事儿不好多管。但每每世子被气得跑到她郭府借宿,第二日谢英芙来接人时,看她的眼神必然十分诡异,瞧着倒是连她也怨上了。 不过眼下确实是因着自己多疑,才吓得无辜的侄女儿阿鸾大哭。郭临想了想蹲下身,偷偷扯了扯玉锵的衣袖。玉锵无奈地瞟她一眼,眼珠一转,伸出三根手指朝她晃晃。郭临犹豫了下,默默伸出两根。玉锵叹了口气,人小鬼大地拍拍屁股爬起身,走到门口,朝谢英芙伸出双手:“伯娘,让玉锵来抱抱阿鸾吧,玉锵带阿鸾玩。” 谢英芙低下头,撞见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俊俏的眉眼笑得弯弯的,便是再有一腔火也被这笑脸浇熄了。她忍不住弯腰倾身:“你抱的住么?” 玉锵老道地接过襁褓圈在怀里,抖正身子:“伯娘安心,上回爹爹带我去慈幼局济助孤儿,我就抱过,已经熟练啦。” 这一下,气氛总算是好些了,郭临暗暗舒口气,提声问道:“大嫂此番前来,可有要事?” * 雨滴敲在青石阶上,溅起细碎的水珠串,淋在靴面上,一点一点将秋雨的凉意渗入。 贤陵建在整个皇陵的西角,山水清幽,地势平坦,是块极好的地,虽然葬在其中的人早已被世人忘记。 那是当今皇上和楚王的亲兄长,前朝的皇太子。 陈聿修撑着伞缓步迈进陵园,雨水将素袍边角打湿,修长的身影蕴在雨雾中。墓前草棚内坐着的老人,睁着一双历经风霜浑浊的深眸,望着他怔怔地掉下泪。 他步伐蹒跚地走入雨中,颤抖着举起胳膊朝陈聿修行礼,“实在是太像了,老奴老眼昏花,险些认错……” 徐公公招了招手,两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