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修眯了眼瞅着她,眉梢一挑,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可为何……我觉着我的腿更酸呢?” 郭临泄了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陈聿修忍不住扑哧一笑。 马车驶入闹市,一股包子的香气飘进车内。郭临吸了吸鼻子,不闻不觉得,一闻还真有些饿。 陈聿修挽起门帘,看到道旁一间门面干净的客栈正摆出餐食招牌。他回头道:“不如吃过早餐再走?” “好。” 马车停在了道旁的巷子里,跟在后面的另一辆马车也随之停下。从车上走下一人,正是光州知州府上的那位仆从。他被郭临二人在知州府的一番话吓了个半死,这赶了一晚的路,魂都还没附体。 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跟在二人身后走进店里。忽然身后窜来一人,把他撞了踉跄。他心下恼火,起身正欲开骂,却见那是个米分雕玉琢的小姑娘。一身翠色襦裙,腰间系着一个金丝绣袋,甚是可爱。 小姑娘回头瞟了他一眼,理也不理,径直往客栈柜台而去:“掌柜的,一斤牛肉,半斤果浆,要打包好的。” 郭临端起茶杯,用袖口挡住半边脸。敛眉低声道:“聿修。” “是她,”陈聿修不动声色,伸出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阿临,无事,她没见过我们。” 郭临一怔,想到最初女童在船上杀人时是背对着他们两。后来在甲板上突袭,她也是一击就把她打昏了,说起来,她确实不曾见过他们的样貌。 掌柜笑眯眯地弯了腰,应道:“小女娃,买这么多给你家大人啊,提的动么?要不要帮……” “啪”地一声,女童一掌拍上柜台,当她的手拿开时,一枚银锭已经深深地拍进了桌面中。女童冷哼一声:“废话真多,快去取了东西来。” 掌柜吓出一身冷汗,连连点头,转身迅速往后堂跑去。 郭临收回目光,也伸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她在这里,说明船就在寿州。” 陈聿修轻轻地点了点头,写道:“接下来只看那剑与她们有无关系。” 说话间,女童在柜台前等得无聊,便来回踢步起来。头上的两根辫子随着她一蹦一跳,来回地摇晃。女童脸上没了方才阴狠的神色,看起来就和普通女孩没有两样。 郭临垂下眼,细细沉思。剑是在苗当家的船上被偷的,而且是在他们被金线彪送到岸上之后。那么,剑要么是苗当家带着的,要么是金线彪和南蛮女带着的。可不管是从现状,还是依她的直觉判断,这把剑多半还是和金线彪一伙有关…… 她心下定了主意,便在桌上写道:“我跟踪她,聿修你继续去找那条船的线索,分头行动。” 陈聿修抬眼望着郭临,一动不动。那一头,女童拿了打包好的食物和果浆,蹦蹦跳跳地经过他们身边,跑出客栈。 “聿修,”郭临苦笑,“你其实也想到了这点吧,之所以不说,是不想我单独行动太危险。” 这话的语气与那日二人扒在船身上时,他劝她的几乎一模一样。陈聿修无奈地叹口气:“你既已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郭临知他同意,抿嘴一笑,站起身来。 “阿临。”他突然伸手按住她,“你须得记住一点,遇事不可冲动,三思而后行。” 若是紧急时刻,何需三思,一思便会失了先机。这话郭临虽不特别认同,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已放在心上。 “那么,三日之后,城中见。”陈聿修望着她,“若我没看到你,便去找你。” 郭临点头道:“好。”说完,她起身冲出店门。 * “这么说……”七皇子用手指划了划杯沿,道,“我命人抓了堂兄,是为了促成我的大计?” 谭伯有些莫名,不知道七皇子为何如此发问,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地答道:“陛下一向亲待楚王爷,如果世子遭人绑架,他一定会严惩凶手。” “对啊,那我为何要绑他呢?”七皇子一脸不解。 “殿下难道不是为了嫁祸太孙么……”谭伯比他更不解,“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什么都忘了,难道昨晚喝的酒水有问题?” 嫁祸太孙?七皇子放下茶杯,拧眉沉思。德王死后,他与太孙两相对立,若有机会嫁祸给那小子,他自然是不会拒绝。想到这里,他抬头问道:“如何嫁祸?” 谭伯笑了笑:“楚世子在手上,自然是要让太孙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才能一举奏效。” 七皇子浑身一震:“你……你是说杀了堂兄?” “没错。”谭伯正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