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暖和。” 她以前是最怕冷的,冬天一到简直武装到牙齿,防风皮手套,外加白色的绒毛帽子,围着粗毛线围巾,只剩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外面,灵活的眼珠子流光溢彩。 藏在围巾里的嘴巴呼出一口热气,她皱着眉头抱怨道:“你说,为什么动物可以冬眠,身为万物灵长的人类就不能冬眠呢?普安的冬天冷得不适合人类居住,这么大的公交车居然不安装空调。” 宋钧把视线从漫画书上移开,没心没肺地调侃她:“那你打算去太阳上住吗?” 陆双成板起面孔,模样煞是认真,“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冬天我可以去别的城市住啊!在我们国家有些城市是热带季风性海洋气候,四季区别不大,夏无酷热,冬无严寒,最适合我了。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在那里的海边买一栋房子过冬。” 当她说出那句“等我有钱了”时,宋钧把书挡在脸上靠着椅背呼呼大睡。 陆双成气得炸毛,拧着那人的耳朵,咬牙切齿逼问:“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啊!哼,以后我一定不会邀请你去我海边的家里做客。” “好好,姑奶奶,我怕了你行了吗?您继续说。”宋钧挨不住“酷刑”,向她告饶。 他揉了揉通红的耳根,把她天马行空的畅想听进心里去了。 “到了!”宋钧抬头看看别墅,冲她龇牙咧嘴地笑。 一栋巍峨的别墅矗立在暗红色的天空之下,它宛如头戴王冠的女王典雅又威严俯瞰脚下的海滩。 “你的家?”陆双成感到吃惊。 “是你的家!”宋钧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而又乐呵呵起来,“五年前房主全家移民加拿大,我好容易才买下它。地板像你说的那样使用木制的,可是枫木地板不防潮,每隔一两个月就得请人来护理。花园里种了用来吃的椰子树、芒果树、杨桃树和菠萝蜜树,和用来看的木棉花、凤凰花和三角梅。”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他把一串钥匙郑重放在她手心里,伸手指了指房子,“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陆双成有种错觉,宋钧是那只粉红色眼睛的兔子,自己是跟着他掉入另一个世界的爱丽丝,而那把开启仙境的钥此刻正握在她手中。 一阵悠扬的轻音乐响起,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幻觉。 陆双成尴尬地看了宋钧一眼,背过身接听电话。 “今天我提前下班,过一会我去接你吧。”何兆言在电话那头说。 何兆言从花店走出来,怀里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手机紧贴在耳朵上,他低头去嗅玫瑰怡人的香气。 她最喜欢的是百合花,但今晚的场合玫瑰花更合适。 “不用了,我和朋友在外面,到时候我打车过去吧。”她的心咚地一跳,简直做贼心虚。 短暂的瞬间她几乎忘记了兆言的存在。 沙子里埋着被游客扔下的易拉罐,宋钧卯足了力气飞踢一脚,溅起一抔细沙,易拉罐乘着沙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着陆在很远的地方。 陆双成的电话打完了,人也彻底清醒了。 “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摊开掌心,想物归原主。 闻言他脸色发白,怒瞪着女人,冲她吼道:“我不就是送你一栋房子吗?你为什么不肯要?我又不是要让你接受我!” 她沉默着不说话,两人形成紧张的对峙局面。 她感到了那条连在她和他之间的线,在拉扯着,拉扯着她的心——拉得那么紧,她的心都痛了。有九十九次,她对自己说,打开门进去看看,这没有什么的,但是每一次,她都会想到这样做将带来的后果。她知道,她不可能在打开门以后不去花园里看看椰子树长得有多高大;她不可能在看到椰子树以后不爱上这栋房子;她不可能在爱上这栋房子之后而不想去拥有它。 好像每一次他都是输家,宋钧一巴掌打飞钥匙串,他气急败坏地叫嚷着:“既然你不要那就扔了!” 陆双成弯腰拾起钥匙,把粘上的沙粒仔细拍掉,塞回他手里。 天色已至黄昏,她对他说:“我们回去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