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当下人,秋澜跟了我有十来年,嬷嬷更是乳母,她们都是我身边得力、为我所看重的,要打要骂也得我发了话才成,你们又是凭着什么处处与她们为难,动辄打骂教训?” 苏卉瑶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声音中却是透着凛然的冷冽,大伯父大伯母不敢再看着她,更不敢再狡辩,一贯洒狗血式的求情戏码亦是无心上演了。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么做根本没有任何用。 那两人双双低下了头,苏卉瑶的话却是没有说完:“我在国公府给足了你们面子,你们多少也该顾念一些。出门在外咱们是一路的,不承望你们给我长脸,也万不该在我脸上抹黑。闹得那样不可开交,竟是惊动了一个外头的人来解决。往小了说,是我管不住你们;往大了说,旁人会质疑国公府缘何会有这样不知轻重、不识礼数的亲戚。你们置我于何地?又置国公府于何地?” 听到在苏卉瑶的罗列之下,自己的罪名越来越严重,大伯父与大伯母原先只是无言以对,现在终于是紧张害怕起来——开罪了国公府,他们还能有活路? “不过……”看到大伯父与大伯母神情变幻,苏卉瑶又是说道:“咱们之间虽没什么切实的情分,到底还挂着亲戚的虚名儿,也不好做得太过了。” 苏卉瑶的话使得大伯父与大伯母顿时看到了希望,双眼放光地盯着她。大伯父连忙讨好道:“大侄女儿实在是明事理。只要你肯原谅我们,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苏卉瑶前头铺垫了那么多,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们欺负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继而对着赵嬷嬷与秋澜说道:“人就交与你们去处置,你们消了气儿,这事儿才算真正揭过去了。” 大伯父大伯母一听这话不禁傻了眼——让赵嬷嬷与秋澜处置他们,活路倒是有了,可也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苏卉瑶真的会为了两个下人对他们发难。至此,他们心里才开始有那么一些后悔,昨晚不该做得那么绝。 秋澜自是十分开心,毫不犹豫就要上前,准备好以牙还牙,却被赵嬷嬷一把拉住了。“你还真要跟大老爷大夫人动手不成?” 秋澜一副当然了的神情:“他们算哪门子的老爷夫人?再说是姑娘发了话,将人交给咱们处置。” 赵嬷嬷摇头道:“姑娘心疼咱们,帮着咱们出头,咱们得知晓进退。他们已经得了教训,咱们也见好就收吧,凡事不要做得太过了。” 秋澜对赵嬷嬷的劝说并不以为然:“他们来闹的时候可想过什么进与退分与寸的?要不是顾先生及时赶到,他们非把咱们往死里整不可。我算是明白了,姑娘叫我凡事多留几份思虑固然是正理,但也得看面对的是什么人。要是那种明是非的,便也罢了。他们?”秋澜不屑地瞥了大伯父与大伯母一眼,继续说道:“咱们也不是没有忍过,结果还不是吃了大亏?我不过是要讨回我所受的,有何不可呢?” 赵嬷嬷想不出话去反驳秋澜,她能做的就是自己不去报复什么。她们的对话苏卉瑶听在耳中,念在心中。她欣赏赵嬷嬷的仁慈,却更为赞同秋澜的观点:正所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善良应该是好人的护身符,而不该是恶者有恃无恐的盾牌。为人做事要本着一颗善心,但不可做一个没有原则的圣母,否则无异于姑息养奸,对那些真正的良善之人又何来的公平可言?无论是谁,身份地位如何,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起责任、付出代价。 “秋澜姑娘……” “啪!” 看着秋澜满怀愤意地朝自己走来,大伯父知道情况不妙,再是强撑不住,面上露出了怯意。大伯母一向将秋澜她们视作低下之人,这下因着生怕吃亏,竟是以姑娘来称呼起秋澜。只是才说出了四个字,秋澜的一个巴掌已经干脆地甩在了她脸上,让她尝到了昨天晚上秋澜所受的滋味儿了。 “姑娘,奴婢不生气了。” 大伯母被打得有点蒙,大伯父则是无望地闭上眼睛等着秋澜更重的报复,却是听得她对苏卉瑶如是说到,两个人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像是从未见过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秋澜。 苏卉瑶没有丝毫的诧异之色,只平平淡淡地问了一句:“这样便够了?” 秋澜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也只是挨了一巴掌,刚才已经还回去了。至于赵嬷嬷的那份儿,应当由她自个儿决定要不要讨回,奴婢没得替她做主。” 闻言,苏卉瑶看向了赵嬷嬷,问道:“嬷嬷的意思呢?”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