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让事宜。我简明扼要说完来意,他看了看我,怔忡了一会儿,迟疑着说:“杜小姐,你是,顾氏董事长顾衍之的,妻子?” 我扶了扶鼻梁上的太阳眼镜,说:“不是。” 他笑着说:“杜小姐在开玩笑。就算你戴着眼镜别人认不出,可是这么庞大的一笔数字摆在我面前,除了是顾衍之的妻子身份,还能是谁。全市的人都知道顾氏的董事长呵护自己的配偶呵护到了独家私有的地步。我内人还常把顾董为爱人做过的那些事念叨给我听呢。再说两年前你们结婚登记时,顾杜氏的故事可是一直给人津津乐道。怎么可能不是呢?” 我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杜小姐心情不好?”他突然变得有些过分的热情和兴奋,同我说,“杜小姐为什么会突然想把这些财产转回顾先生的名下呢?其实杜小姐和顾先生既然这么伉俪情深,谁的名下也没有什么区别。女方一般不都是希望男方的房产等等归在自己名下,用来增加安全感的吗?杜小姐为什么会想着要反着来呢?” 我眯眼看了看他,深深有一种遇到江湖骗子的感觉。明明今天上午预约的时候负责人特别讲明这个姓章的律师是本市在这方面最专业最著名的律师之一。其专业和著名程度可以用其每小时的美金咨询价格来证明。现在看来,分明是发货实物与商品不符。 我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真的是姓章么?真的是立早章?而不是弓长张?” 他说:“啊。章一明。立早章,一二一,日月明。”说完殷切地看着我,“我听说,杜小姐的父亲是杜思成先生是吗?我还听说,杜小姐是在十几年前被顾董从西部山区带回t城的是吗?是这样吗?那时好像顾董也才二十岁左右吧?这么多年过来了,杜小姐和顾董的感情还是这么好。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真是让人艳羡啊。” 我没有说话。 这几年间,这种类似的感情很好的话,我已经从不同的人嘴中听过无数遍。收获过无数或歆羡或嫉妒的眼神。始终觉得骄傲而理所当然。从未想过会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十几年前的那个暮春时候,山中时光好得一塌糊涂。我将一个人紧紧抱住,不肯松手。鼻间嗅到一股不同往常的清爽味道。一把将蒙着的布料从眼上拽下。那一天的黄昏残阳如血,而我面前的陌生人睫毛深长,眉眼间有淡淡促狭,却同时还有一点温柔笑容。 从开始,到现在,一切真的仿若天定。 第四十章 什么都记得,如何走下去(二) 我以前没有试图去了解过顾家在t城所处的地位与声望。这样一个树大根深的家族,一贯的作风都是低调行事,不动声色。即使无所不知如叶寻寻,也只是同我讲过我以顾衍之为监护人,比杜程琛要好上百倍。然而究竟好在哪里,她却也讲不出来。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们对富有和很富有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分的概念。直到后来已是高考之后,一次我跟着顾衍之去一场宴会,碰巧杜程琛也在那里,本来一堆人围着他在说笑交谈,回头见到顾衍之踏入门中,立刻转了风向纷纷围上来。那时我被顾衍之牵住手挡在身后,才避免了被潮水般连绵不绝涌上来的人闷到窒息而死的噩运。后来我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杜程琛,显然他的表情有一些难看。再到后来我们即将离开,顾衍之去取大衣的空当,我被主办方莫名塞了只盒子在手中。想推辞掉又被告知是送给顾衍之的,于是进退两难中只有收下。等顾衍之取了衣服回来,主办方的人影已经不见。顾衍之将大衣给我穿戴好,低头看见我手里的盒子,拿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微微一挑眉,又随手合上,笑着问我道:“主办方那个有些胖的王叔叔给的?” 我在他开了又合的动作中间分明看到那里面绿光摇曳,似乎是一只手镯。我抬起头察看他的脸色,顾衍之的笑容纹丝不动,我却总直觉他并不是真的很愉悦。于是啊了一声,小声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他说:“没有。”想了想,又将盒子打开,问我:“喜欢吗?” 那镯子绿意幽幽,看起来油光而沁凉。我其实心中很喜欢,然而总隐约觉得不对劲,于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认真说:“不是很喜欢。” 他揉了揉我的发顶,嘴角有点笑容:“明天给你一只更漂亮的。”然后叫来一个侍应,低声说了两句。那个侍应很快带着盒子应声而去,顾衍之则牵着我的手转身离开。我在回去的路上终于有些察觉出个中意味,转头看了看他,问出来:“你在外面很受人尊敬爱戴吗?” 外面正是红灯,车子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