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一下隐在一棵大树后面,让人看不清楚。 突然,她看到乐陵郡主情绪激动起来,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似乎在哭泣。 很快,一双手从树后伸了出来,将她一把搂了过去。那双手伸出来的时候,衣袍也跟着露了出来。 那人穿的,是玉青色的袍子。 崔娆看到这里,突然觉得呼吸一紧。 谢浔最喜穿玉青色的衣裳。 那树后之人,会是他吗? 可他昨晚明明还对自己情话绵绵呀?怎么可能转眼便与乐陵郡主在一起了?难道这其中还是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可如果不是他,为何那人也着玉青色的衣裳?为何过了戌时一刻,他还未来赴约? 想到这里,崔娆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不行,我要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谢浔! 想到这里,崔娆便转过身,向望高石下走去。 这石梯有些陡,崔娆背过身来,手脚并用地往下爬去。也不知是不是心里着急,还是神情恍惚,在离地还有将近一丈高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来。 虽然不算太高,但这般摔下来,还是觉得有些很疼。 她坐在地上,回了回神,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待了片刻,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她才慢慢起身,试着走了几步,似乎无甚大碍。她直起身来,辨别了一下方位,便径直向百花林出口的方向跑去。 待她跑到先前看见乐陵郡主的地方时,这里却早已经没有人了。 她呆了呆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霎时有些懵。 那人,究竟是不是谢浔呀?难道自己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看着天色已慢慢黑了下去,还未见谢浔到来,崔娆心中闷闷,也不想再等他了,便准备出了林子回秋霜院去。 还未走到出口,便听见一个清悦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娆!” 崔娆抬头一看,只见谢浔正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她心头一喜,正准备迎上去时,她突然发现谢浔身上所穿的袍子,正是玉青色的,而且袖边的图纹,与先前树后那人的袖纹,似乎也是一样的。 她一下便呆住了。此时,她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踏进了冰窟窿里,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凉。 谢浔见崔娆面色有些不对,忙走上前,双手揽住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阿娆,怎么了?” 在他靠近她时,有一种奇异的香气,从他的身上,往她的鼻端窜来。 这是君檀花的香味。 乐陵郡主所独有的君檀花的香味。 ☆、第60章 看着崔娆呆呆愣着,谢浔赶紧问道:“阿娆,你到底怎么了?” 听到谢浔的声音,崔娆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慢慢抬起头来,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看着崔娆的面色苍白,谢浔心中莫名一慌,小心地问道:“我来晚了,你,生气了?” 她盯了他半晌,终于缓缓开了口:“你为何来这么晚?” 她的语气听起来甚为平静。 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居然能够如此平静地与他说话。 看她似乎无事,他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有事情耽搁了一下。” “什么事?”她追问道。 “男人家的事情,你不懂的。”他笑了笑。 她咬了咬唇。 确实是男人家的事情。只不过是男人家左拥右抱的事情。 “怎么?”他淡笑,“还在生气?”说着便要用手来抚她的脸颊。 他的手伸过来,带起一阵风,夹杂着君檀花的香味,向她扑了过来。 她心里一梗,不由得便向后一退,避开了他。 他一怔,双眉微微蹙起:“真生气了?” 她抬头望着他,真想开口问他,先前与乐陵郡主搂在一起那人是不是他。可转念又一想,问了又怎样? 君檀花香,已经证明了一切。 再问他,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他要是不承认,自己能拿他怎么办?他若认了,自己又能拿他怎么办?她与他,并无婚约,他想要选其他女子,也是他的自由,她凭什么去干涉? 见她呆立着,半晌不吭声,谢浔又叫道:“阿娆?怎么不回我话?” 她一怔,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乏了,想回房歇息。” 他笑了起来,说道:“我今日在山上跑了一天,都不觉得乏,你就在屋子里呆着,倒觉得乏了?” “刚才在园子里等你等到无聊,便四处逛了逛,走累了,便觉得有些乏了。”她淡然说道。 “这便乏了?”他摇头一笑,见她今晚确实情绪有些不对,可能是有些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