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恒王爷死了十多年了,这府上见过他的人也没几个,说出来的话有几句是能当真的呢? 方妈妈接过了阿秀递上来的帕子,送到了明姨娘的手上,阿秀绣的正是梅花的图案,那粉色的花瓣里头,夹杂着米黄色的花心,花心的头上用红线点缀着,看上去又秀气,又鲜亮,方妈妈只看了一眼,便笑着道:“哟,您瞧瞧,阿秀这绣梅花的手艺,倒是和你有些相仿呢!” 明姨娘只接了过来,垂着眸子看了一眼,果见阿秀这梅花的绣法和自己有些相似。这是苏绣的绣法,素来讲究写意雅致,和京城人的绣法不一样,在南方比较常见,在北方倒是少见的很。 明姨娘心里头便也起了一丝疑惑,只问道:“阿秀,你的绣花是谁教你的?” 说起来阿秀学绣花还是前世的事情,当时也没有特别让人教,不过就是请国公府针线房里的绣娘教了几天,其实说起来底子也是极差的。 “奴……”阿秀说了半个奴婢出来,一想到如今自己的身份和从前不一样了,便急忙改口道:“我是小时候和我家隔壁的阿婆学的,也没有学好,后来进了国公府,就向国公府里头的绣娘学了学。” 明姨娘见阿秀说的不过就是平常之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到也不太留心,只又问道:“你这个绣梅花的针法,又是谁教你的呢?” 阿秀只又瞧了一眼那帕子边角上的梅花,小声道:“这梅花的样子是我瞧见别的绣品上绣的,看着比现下好多绣娘绣出来的好看,所以就自己学了学。”其实这梅花的样子,是阿秀在自己那件百字嬉春图的斗篷上瞧见的,那个斗篷虽然绣的是百字嬉春的图案,但是在边角的地方点缀了不少梅花、桃花、杏花的样子,阿秀瞧着好看,就学了一些。 明姨娘只点头听阿秀说完,心里头也释怀了,这世上会这种针法的绣娘不计其数,不过就是南方多见些罢了,也许阿秀就是瞧见了南方某个绣娘绣出来的梅花,才会这么学的也未可知。明姨娘想通了这一层,越发自嘲起自己来了,只高高兴兴的收了阿秀的帕子。 一时间外头有小丫鬟进来回话,说是小王爷回来了。小郡王周显年幼失沽,对明姨娘相当孝顺,每日下朝之后,定然会来明姨娘的紫薇苑请安。明姨娘素来身子弱,如今有阿秀陪着她,周显也放心许多。 日子向了暖,门上厚重的门帘子就卸了下来,周显才进院子,就瞧见阿秀在房里头坐着呢,便笑着进去道:“国公府那边有人来传了话,说是明儿一早接了你回去瞧瞧,皇上定下了五月初八让国公爷出发,明儿正好是端午,你带些礼,回去瞧一瞧吧。” 明姨娘听了,便只开口吩咐方妈妈道:“妈妈,一会儿你开了库房,挑几样东西给小王爷过目,明儿让阿秀一起带回去。” 方妈妈应声出去,周显坐下来喝了一杯茶,瞧见明姨娘手里的新帕子,便知道是阿秀送的,他是个男子,素来对家务事也不关心,况且像他这样在庙里头都住过三年的人,如今在家里头有明姨娘处处照应着,已是觉得极好的,自然想不到有什么不周之处,便开口道:“阿秀,你做针线若是缺什么东西,只管跟身边的丫鬟说,我们王府这些年精简些,如今也没有针线房,主子丫鬟们的衣服都是请了外头针线房定做的,你若是觉得不好,也只跟丫鬟说,我们再寻好一些的针线房。” 王府虽然尊贵,但没落了这么长时间,比起兴盛了百年的国公府,反而就显的清苦了起来。周显是真心对阿秀好的,生怕她受了丁点的委屈,所以便一再的交代下来。 “家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大哥不用担心,便是一些小东西,丫鬟婆子也都自己会做,我并不缺什么,姨娘都给我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呢。”阿秀说着,眼神忍不住往明姨娘那边看了一眼,她知道明姨娘对自己有心结,说话做事便不自觉的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也唯有这个时候,母女俩看着有些生疏。 这事情背地里王府的人也有理论,说明姨娘其实还是一个冷心肠的人,别看她辛辛苦苦寻了十年的闺女,这姑娘回来了,她却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也有人说明姨娘性格就是如此,从来做不出热络的样子,瞧着阿秀和明姨娘这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