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惠看着自己娘,笑道:“这都年下了,那公鸡我预备着留了过年时候杀,那鸡肥着呢,好好捯饬一番,年夜饭绝对美味!”想想就有些馋了,周家也算不错,但每月里能吃上一回鱼肉就难得了。这让上辈子吃惯了各色荤菜的孙惠很是嘴馋。 孙母当时脸色就难看了,嘴里念叨:“你是嫌钱多是不是,你杀了鸡留着过年,周家会念你好?还是说会给钱你?快收了这心思吧,你不为自己想,也顾着些你大弟,他还没着落呢!”想着大儿子的成家就心烦,孙尹需要一大笔钱,不然就不好娶妻了。而孙母每年抠索来的钱,也不过五六百文,这么些年也才添了三亩水田,还要建房子,缺的老多钱! 提起大弟,孙惠正色道:“娘放心,我清楚着呢,家里四只罗罗,等明年大了再生几只,卖了两只大的,年底再看着卖,定然会有几贯,合着鸡蛋、鸡,争取能买一批青砖,后年的时候如果钱多,就开始搭建房子。”她早就有了打算,今年几个运气,也就有了实现的可能。 孙母吃了一惊,没想到女儿不吭声的就有了这样的成算。之后又是感动,为了她弟弟,女儿可真的付出很多。眼睛湿润:“你真是好孩子,做娘的没本事,要你这么的为你弟弟操持。”本来这一切都该自己和她那死去的爹做的事。 孙惠有些不知所措,她娘的性子最是坚韧,再苦的时候也没哭过,现在眼泪含着,她很是不习惯,嘴里安慰道:“娘,往后的日子好着呢,你呀就放宽心吧。弟弟和我,一定会活出个样来的。”她大弟孙尹,有毅力并且机灵,又放的下身子,日子定然会好过的。 孙母擦了眼泪,哈道:“丫头的话我可信了,你以后一定过的好!” 见母亲笑了,孙惠松了口气,对于过年杀公鸡,挤眉道:“我可是有打算的,先付出些,等将来建房子的时候,那窗户、门的,可不得仰仗着周叔叔?现在我给他们吃鸡、吃鸡蛋,将来难道还能跟我要工钱?”付出就会有回报,虽说不给鸡、鸡蛋,娘闹上一把,也能得来。但那既伤了体面,又不尽心。何苦来哉? 孙母哈哈笑了,拍着女儿的肩膀:“你这丫头倒算的长远,不像我只顾着眼前,好,就依你!”只要女儿心里有成算,不做傻大方,孙母也就不计较了。 两只鸡,肥的很,又精神头好,看着就比别的要好。所以卖的很快,被一家子买去,两只鸡用称一称,快有二十三斤!卖了一百三十五文,鸡蛋带了一些,卖了五十三文,合计起来倒是个吉利数儿,一百八十八! 得了钱的孙惠,没有急着回去,在集市里逛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些平日里难得的吃食都出来了,芝麻酥、花生糖、油炸的果子,看着就喜欢。这些家里都备了些,刚带到家里的时候,几个小的就偷偷拿了出来一些吃,为此还被骂了一顿。转了一圈,看见有个猪肉摊子,正好有副猪下水,孙惠一眼就瞧中了猪肚,这东西不管是炒着吃还是炖汤,都是她喜欢的。而且在这儿,猪下水的价格十分便宜,比精肉还要价廉。怀里兜着钱的孙惠当然不会放过。 “伯伯,这猪肚怎么卖啊?”瞅着一个空,前面人付了帐离开,孙惠赶忙就上前,那速度快的生怕被人抢走。猪肚其实不怎么好卖,因为除了生孩子做月子的时候会买,平常很少有人问津,主要原因就是俩,一是不好收拾,二呢就是没有油水。不像大块的肥肉,烧的油汪汪的那么让人喜欢。 卖猪肉的见有人过问猪下水,赶忙道:“便宜着呢,八文钱一斤!怎么样,来一副?”肥猪肉一斤在十二文上下,精瘦肉是十文,除了骨头外,最便宜的就是猪下水了,根本就卖不上价格,因为即使价格很便宜,也少有人会买。现在摆这儿好一会儿没人询问的猪下水,终于有人问价格,卖猪肉的当然会殷勤。 目测了下,这副猪肚挺大的,大概在三五斤,买下来的价格就是四五十文,还在接受的范围之内。孙惠抬头对着卖猪肉的道:“那请伯伯帮着称一下,看看得要多少钱,太多的话我娘恐怕不会答应。”孙母大概又要心疼了吧,不过自己确实想吃,一年到头就奢侈一把吧。 “好嘞,你等等!我这就给你称。”卖猪肉的大伯,拿起油汪汪的杆秤,前面铁钩戳破猪肚,挂着称。慢慢拨着秤砣,当杆子高高上扬的时候,嘴里道:“看四斤六两,我这可是足称啊,瞧这杆子都没耷拉!”给孙惠看了,确定是四斤六两,猛地收了称,算起帐来:“四斤六两,咱们就算四斤半吧。一斤八文,别急啊,我算算啊!”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