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墙上,屏住呼吸,正要准备下一步动作,来人软声软气的声音就响了。 “坏豆腐,你在么?” 阿千?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睡。 君泠崖好奇地打开门,想象中睡眼惺忪的脸没见着,倒是看到一个哭得稀拉哗啦的小花猫。 请她进门,给她倒了杯热茶,君泠崖问道:“怎么了?” 李千落眼里盈满了泪光,她捧着那杯热茶抽抽搭搭的,可怜极了,忍着坚强地抹了抹泪:“我……我做梦了,我梦到了母后,坏豆腐,母后好漂亮好漂亮,可是……她却不在了。” 君泠崖十分诧异,先后过世的时候,李千落年纪尚幼,即便还有点儿美丽的记忆,但随着时间长河的潮涨潮落,也当模糊了。且这些年陪在她身边的,都是先皇,为何却忆起连母爱都未曾感受过的先后呢 “你母后同你说了什么?哭成这副模样。”君泠崖将锦帕递给她,顺带给她添了茶。 “母后好开心,她一直在摸我的脑袋,说她可以放心地去了,”李千落傻乎乎地比划,抽了抽鼻子,眼泪又不争气地垂落下来,“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哭,停不下来,坏豆腐,我身体是不是坏掉了?” 好开心……放心去了?君泠崖一恍惚,问道:“你母后还说了什么?” 李千落抹去眼泪:“我看到她一直笑,说千落长大了,变漂亮了,她很开心,她要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能亏待自己,她说了好多好多哦,”她苦恼地摸摸因为收纳了太多信息,而鼓胀起来的脑袋,“好多我都不记得了,啊,她说的心愿已经了了,能安心地走了,然后……呜,我就醒了。看到自己的眼泪水停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 君泠崖大抵摸出了一点儿头绪,若是在以前,他是不敢相信这种先人托梦的诡异事的,但今日李千落的一系列反应,让他打开了一道从未启开的大门,深刻感受到“在天之灵”这个词汇的真谛。只是,先后故去的真相还未查明,为何先后却心愿了了?莫非真相隐藏在赵环给的信息之中? “那是你母后思念你,归来看你。”君泠崖扯着拙劣的理由道。 “真的?”李千落抬起盈盈的泪眼,眨了眨,“可是母后好多好多年都没回来,为什么今天回来了?我都不记得她了,呜……” 君泠崖拿起锦帕,小心地帮其拭去泪光,腔调柔和得快化了:“只因你很乖,她无需归来看你,但历经多年,她忍不住思念,便归来了。” “呜……如果我很乖,母后便不回来,那我以后不要乖了,”她的筋不知怎么绕到别处去了,“我想见母后,想见父皇。好想好想他们。” “他们正在天上团聚,”君泠崖依然做戏道,“你已长大,应有自己的生活,不应再打扰他们。” “可是……”李千落气鼓鼓地嘟起嘴,想反驳什么,却终究将苦涩都吞入了腹中,忽然张开双臂环住君泠崖的背,软声软气地道,“坏豆腐,还好有你陪我。” 拥抱十分有力,就像要拼命留住什么东西一样,紧.窒而热烫,君泠崖不是第一次接受她的投怀送抱,但每一次都无法适应地心口直跳,呼吸也跟着滚烫起来。 她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只是想要一个人陪她,他只是先皇先后的替代品而已……他一次又一次地用这种蹩脚的理由麻醉自己,可悲地用这种方式压制自己的情感。 他不知他能忍多久,但哪怕忍到天荒地老,他都不愿伤她一根寒毛。 她很快就在哭声中,疲惫地睡着了。 将她小心地放回床上,君泠崖静静地在床边坐下,守着她。她恬静的睡颜貌美如画,倾泻的月光若隐若现地打在脸上,像为她蒙上一层烟雾似的面纱,影影绰绰,看不清晰。他颤抖的指尖数次划过她的面颊,仿佛要将那层面纱揭下,却又胆小地收回了手,不敢惊动她。 一声长叹,随着再次响起的更鼓声落下,他给她掖好被子,轻声慢步地离开了。 然而他并不知,就在他关上门后,她悄悄地睁开了眼,好奇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