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麽麽去请示之后,将几人带到了前厅候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方麽麽这才扶着太皇太后走了进来,宁夏忙行了一礼:“安国叩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身着素色袄袍,瞧她眉宇柔和立在那儿时,无声一叹:“无需多礼,赐坐。” “谢太皇太后。” 先前小皇帝说是太皇太后重病在床,此时见着老人家气色不错时,宁夏也没多话,太皇太后倒是见她面色平静时,目光微闪。 沉默半响,太皇太后开口说道:“瞧后头那宫女面生的很,听说是路上收的?” “回太皇太后,正是,路遇她兄妹二人,想着身边也缺个有功夫的,便收下了。这一路上,她兄妹二人倒是立了大功,旁的不说,这次的陡壁埋伏之险,便是她舍身开路救下皇上及众人。” 宁夏这话,太皇太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抬眼细细的打量着方晓,瞧了几眼之后,想到小皇帝的托付,便是叹了口气:“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听说皇上路途遇险,便是一口气没上来,卧了床;听得皇上无碍,这两日才好了些。说起来,皇上也是有心的;皇上听说卧床之事,便是寻要了食谱来做面食。” 嗯,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笑着点头,宁夏回道:“百善孝为先,皇上遵循孝道,是北煜之福。” 都说人老成精,太皇太后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看人自是能看的通透的;先前是对心狠手辣的庄映寒有所成见;如今庄映寒一心为皇上办事,还数次救皇上之命,这让太皇太后心存疑惑之余,也感欣慰。 此时见她回话无怨无怒,面色平静,笑容淡然之时,便觉得小皇帝所言极是有理。 “太皇太后,孙儿这皇位,稳之艰难;先皇遗愿,策封庄映寒为后,孙儿当初不听太皇太后劝阻,将她嫁于摄政王,是一时糊涂。 孙儿这一路想了许多,她身后有庄家旧部,亦是有心归顺,若能收为已用,自能稳固北煜江山。 摄政王与刘国公觊觎皇位,李家亦是权倾朝野,孙儿得先皇之命稳固朝岗,怎奈仁君难为,应对诸多外力,孙儿实感有力无心。” 当小皇帝立于身前,面色悲凉的说着那份无助之时,太皇太后那本是念佛,不参政事的心,也不由的为之悲凉。 小皇帝这皇位,委实坐的忐忑,先是手足觊觎皇位,再是太后旁政不放;那李家人更是仗着有太后撑腰,朝野之中对小皇帝的旨意甚是敷衍。 这一切,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来承担,如何让她不怜? 北煜皇帝,只能是北宫姓氏,可如今北宫荣轩已然废了,她也不必理会是谁动的手,她只知晓,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坐的;宫中生活几十载,对于手足相残之事,司空见惯。 如今北宫荣轩败了,太皇太后又不认同长相妖娆,出身低贱的北宫逸轩参与皇位之争,故此能危及小皇帝的,也只有刘国公和太后娘家那些人了。 自已儿子是皇帝,哪个皇孙继承皇位都是一样的,可如今最让她喜爱的也只有这小皇帝,所以,对于小皇帝话中转达的意思,她自然不会拒绝。 儿媳再好,也是外姓人;孙儿相求,自然是要全力相助的。 想着这些事儿,太皇太后便是叹了口气:“难得这些日子没下雨,安国陪出去走走?” “是!” 瞧着太皇太后朝她伸了手来时,宁夏忙上前相扶;方麽麽及秋怡三人在后头远远的跟着。 “想当年,娘亲也是个可人儿。” 这话说出来,宁夏目光一闪,却未多言。 “当年之事,归根结底,也是年幼无知;倘若真个怪罪,也算是父亲管治无方,让他手下那些年轻气盛的将士犯了错处,逼的先皇做出最坏的决定。” 今日来,宁夏只是想来瞧瞧太皇太后,还没想说别的;没曾想,倒是太皇太后当先开口了。 看来,小皇帝给她的压力也是不小啊。 “京中文皇帝,关中武皇帝,文皇帝写诗酸掉牙,武皇帝提刀跨战马;文皇帝美人儿怀中抱,武皇帝功绩节节高。 文皇帝朝堂压不住,二八名将不听他;武皇帝开口说一句,二八名将江山拿。” 当太皇太后口中这歌谣说出来之时,宁夏扶着太皇太后的手便是一紧,抬眼看去,只见太皇太后目光清远的看着高空,也不知是在忆当年的杀伐?还是在考虑眼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