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处得好, 这如何比得?” 她眼珠子一转,又补了一句:“再说她是大郎的表妹,咱们家也不能让她就做个一般的姨娘,不如就聘了她做二房, 你看怎么样?” 二房虽然也是妾,但按如今的习俗, 有正经的聘书,进门还要摆几桌酒,在家中也算得是个正经主子, 比之随便买进门的或是就从奴婢中提起来的那种却不可同日而语。 许碧静静听完,笑了一下:“所以夫人的意思是说,表妹并不是不愿给人做妾,只是不愿给年纪大又无前程的人做妾?若是这人年轻有为,表妹就情愿为妾?”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知道这话,夫人有没有跟父亲说过?” 沈夫人噎住了。 她当然就是这么想的,但却不能说出来。不管怎样,送女为妾总归不是件很有脸面的事儿。同样的,女孩儿自甘为妾,对父母家族来说也没什么脸面。 连玉翘就是不肯做妾才从西北逃过来,如今她若说连玉翘只是看不上那家又老又没前程,若是遇到了年轻富贵的,就情愿做妾,那简直就是在打连家的脸,在明晃晃地说他们家假做清高,实则贪慕富贵。 连家可是连氏夫人的娘家,沈云殊的外家,打连家的耳光,就等于在打沈云殊的脸,甚至等于在打沈大将军的脸——瞧瞧,你就娶了这么一家人家的女儿!一家子都是假清高,那连氏夫人又会好到哪儿去呢? 沈夫人当然不敢这么说。不要说连玉翘还没说想做沈云殊的妾室,就算她说了,沈夫人也不敢就这么明晃晃地把话说出来。 她就知道许氏心眼儿多,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怯懦无害!沈夫人心里骂着,脸上却硬挤出了个笑容:“自然是要先跟你商议,毕竟老爷在外头忙着大事,这些后宅里头的事儿,咱们就该都料理周到,哪能让他们男人家一边忙着外头的事,一边还要操心家里的事呢?” 她迅速又端起了后宅主母的架式:“这子嗣是一等一的大事,你既嫁了大郎,就该上心。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马虎不得。你回去想想,我说的究竟对不对。”这事儿她已经写信给沈大将军了,她就不信,别的事打动不了沈大将军,他心爱长子的香火之事,也不能打动他? 许碧也不想再跟沈夫人纠缠下去,闻言行了一礼,掉头就走了出去。 知雨刚才在门边站着,也听见了沈夫人的话,出了正院就忍不住了:“夫人这是做什么!少奶奶还没圆房呢就说子嗣,谁家有这样的规矩!” 许碧没作声。以她目前的情况,就算圆房也不可能生育,沈夫人拿子嗣说事虽然显得很不厚道,却是真正抓住了她的软肋。尤其现在沈袁两家斗得厉害,沈云殊确实也时刻都可能身处危险之中。沈夫人这个理由,就连沈大将军也很可能同意的。 知雨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咬牙切齿地道:“若真担心大少爷的子嗣,怎不早说。早请了郎中来开药调养,说不定现在少奶奶都——偏到了这时候来说这话,分明就是有心给少奶奶添堵!” 她说着,又想到了连玉翘:“还有表姑娘!枉费少奶奶一心替她打算,她却——”已经准备在背后撬少奶奶的墙角了呢。 许碧终于抬了抬眼睛:“表姑娘答应这事了?” 知雨一怔:“夫人既然这么说……”那连玉翘应该是答应了吧?再说,连玉翘现在这样子,难道会不答应?正如沈夫人所说,沈云殊没一处不好,又是聘做二房,谁不乐得顺水推舟就答应了? “不,不一定……”许碧低声说。她觉得连玉翘不该是个爱慕富贵的人,如果她真会答应,也不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什么还不都一样!”知雨愤愤地刚说了一句,就见香姨娘在路边上等着,只得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 香姨娘瞧着很是忧心的模样,看见许碧就连忙迎了上来,仔细打量她的脸色:“方才,夫人可是跟少奶奶说了什么?是不是——要往大少爷房里塞人?” 知雨脱口而出:“姨娘怎么知道的?” 这无疑就是承认了。香姨娘便长叹了口气,一边扶着许碧往院子里走,一边小声道:“前几日我听说夫人在打听少奶奶换洗的事儿,就琢磨她大约是要说这个话了。”她深蹙眉头看着许碧,“少奶奶还是请个郎中来瞧瞧,仔细调养调养吧。我识得这边一个不错的郎中,家里世代专治妇人病的,不如叫了来?” 又自责道:“也是我糊涂,竟没想到这个……” 知雨不由得就红了眼圈道:“这会儿请了郎中来也晚了,夫人的意思,这就想聘表姑娘做二房呢,哪里还容得少奶奶慢慢调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