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见那风光的,就没看见被正室夫人磋磨的吗?拿香姨娘做榜样,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香姨娘的本事和运气——人家可是前头连氏夫人临死时拉着手交待她照顾老爷的,有了这句话,还有她照顾大少爷的功劳,才能得老爷另眼看待呢。 再说了,怎么就只看见香姨娘呢?难道这些人都没看见青霜? 青霜生得好不好?阖府这些丫鬟们,她得算第一,就是对上大少奶奶也不输什么,所以那会儿她才给她出了那么个主意。原想着让她去和大少奶奶打打擂台,若是能得脸,日后大少爷院子里的事儿,夫人也就掌握一半了。 结果怎么样?去了一趟茶山,青霜是竖着出去,横着给抬了回来,没两天更给打发回西北去了。弄得她也跟着提心吊胆了两天,生怕青霜胡说八道的把她给牵连进去。私下里还后悔了一回——早知道青霜这么没出息,当初她何必多那一嘴呢。 剪春老实,这样老实人做妾,只消碰着个稍微厉害点的主母就要被压死。剪春自己心里明白,更没青霜那心气儿,所以才不往二少爷身边靠呢。凭她生得好看,又有一手好针线,将来说一声要配人,府里头还怕没人想娶?她尽能好生挑挑呢。 红罗捏了捏手里的银子,摇摇头。剪秋看着精明,可别精明过了头才好。 说起来,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早先跟她要好的那个小厮,如今去铺子里做了大伙计。眼下那铺子里的二掌柜病了,下头人都盯着这个缺呢。倘若二少爷今年考取了秀才,回来借着这股喜气就让他老子娘来提亲。到时候夫人一高兴,多半不但会同意这亲事,还会叫他升了二掌柜呢。 二十出头就做二掌柜,那再过个十年八年就能做大掌柜,到时候脱了奴籍,走出去谁不叫一声掌柜娘子?那就不枉她在夫人面前小心伺候这些年,不比总是窝在后院里的姨娘强?青罗就是想不明白,你做大丫鬟的时候主子倚重你,可等你当了姨娘,主子就只会防备你了。 红罗正想着,就看见前头人影一闪,她立时就站住脚,往旁边的树后躲过去。正说着姨娘呢,香姨娘就出来了。 前头那院子,连家的表姑娘刚搬进去,香姨娘必然是来看她的。听说头一次见面,表姑娘就在香姨娘面前哭了半个时辰,说是见着香姨娘就跟见着了姑姑似的。 这都是那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们传出来的,红罗听了也没往沈夫人面前报。做奴婢的虽说第一要忠心,可也得机灵点儿。说香姨娘像前头原配夫人,这样的话能拿到沈夫人面前去说吗?闲没事给她添堵吗?到时候夫人发起怒来,倒楣的不是下人吗? 不过,红罗也真觉得这位表姑娘是太不会说话了。听说也是读书识字的,连大爷自己还是秀才呢。可这秀才教出来的女儿,会写字会画画,就是不会说话,这也是叫人没法子了。 果然香姨娘出来,红罗就见后头表姑娘也送出来了,虽隔得远听不见说什么,但看那依恋劲儿,想必都是些亲热话儿。 从前照顾大少爷,如今照顾表姑娘,香姨娘看着从不争什么,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可都做得正合老爷心意。难怪夫人总说她奸刁,红罗也觉得她实在是有心计。 连玉翘看着香姨娘走了,才转回屋里。碧螺给她打了洗脸水来,道:“姑娘洗把脸吧。方才姨娘也说了,姑娘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哭了。如今咱们都到了姑老爷家里,万事都有姑老爷和表少爷做主,姑娘还愁什么呢?” 连玉翘便叹了口气:“到底是姑夫家里……”不是自己家呀。 碧螺冷笑道:“咱们自己家里,还不如这里呢。”若是家里好,她们还会跑出来吗? 连玉翘拿帕子捂着脸,有些担忧地道:“姨娘方才说了,你得赶紧改个名字,这冲了表嫂的名讳了。之前也没人告诉,这一路上都叫了好几天了,也不知表嫂是不是恼了。” 碧螺摇头道:“奴婢看着表少奶奶不是那样的人。俗话说不知者不怪,咱们既知道就赶紧改了,表少奶奶有什么可恼的呢?” 连玉翘叹气道:“可姨娘说了,表嫂从前在家里日子也过得委屈,难免心思多些……就怕她误会了我。” 碧螺道:“既然这样,姑娘给奴婢改了名儿,奴婢就去表少奶奶面前请个罪,跟表少奶奶说明白了从前不知道,也就是了。” 连玉翘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你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