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各有特色。最著名的当然是大相国寺,不过那里香火实在太鼎盛,许碧不想在这种时候凑热闹,还是选了略清静些的延庆观。 延庆观乃是道观,许碧便在观中做了一场简单的阴事科仪,为杨姨娘超度。许碧倒是不相信什么极乐之地,但既然她能穿越过来,便也真心祈祷杨姨娘也能再有一次机会,不再做人妾室。 虽说是简单的科仪,只是念了念济苦经,并随坛施食,但也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许碧闻不惯那些香的气味,几个时辰下来觉得自己像块熏肉,连中午那顿素斋都不想用了。 知雨看着心疼,道:“这香气是重了些,姑娘自小肺弱,还是回去罢。” “外头这暑气正大呢。”知晴从殿外走进来,皱着个眉头,拿帕子直扇风,“这一路回去,怕是马车里热得很,姑娘受不住。” 许二姑娘身子的确弱,许碧虽然已经在有意识地多活动,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且现在又不是她那个时代,后宅妇人想运动一下都不方便,所以这几个月来改善得有限。就说这会儿坐着马车一路回去,车里要是没冰,又不能敞开窗子吹风,她还真是不敢说自己就能挺得住。 九炼闻言便道:“附近就是宝镜湖,那湖边上有个园子,专种牡丹花的。虽说这会儿牡丹都开过了,但园子里景致不错,临着湖也凉快,不如去那园子里转转,等暑气下去了再回去便是。” 许碧诧异道:“那是什么人的园子,能随便进吗?”这个时代应该是没公园吧? 九炼笑道:“那是个商人,便是专门种了牡丹来卖的。因他家园子好,每到牡丹盛开的时候,常有人包了园子来宴饮。我们过去,若只是在园子里坐一坐,他家必是肯的。若是主人在家,备份礼即可;若是主人不在,打赏下人便是。” 许碧默然。这年头商为四民之末,将自家园子借给达官贵人,虽说是为了借势,怕也有无可奈何之意。 九炼以为许碧不明白,还解释道:“少奶奶放心,这样事常有的。何况这人的园子出名,园里的牡丹自然也有名,京城里头都知道‘宝镜牡丹’的名号,不知借此多做了多少生意呢。” 许碧笑笑:“你说的是。那咱们就去瞧瞧,也买几株花苗种在院子里,将来开了花好看。” 九炼笑道:“那怕是要请个花儿匠呢。这牡丹种活不难,要花开得好就不易了。听说有许多人买了回去,也只第一年花开得艳,到第二年便不好了,都是因为不会照顾的缘故。” 许府是没有牡丹的,知晴知雨也不大出门,听说起牡丹都有些神往:“可惜花时过了……” 九炼忙道:“其实江浙那边也有,只是不知怎么的,都不如这边的好。尤其是洛阳牡丹,听说有许多名品,若移了地方,种出来就不是原来模样了。听说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则为枳,大约都是水土不同的缘故罢。” 一行人说着话,马车便驶离延庆观,往那牡丹园去了。 园子果然不远,许碧刚觉得马车里热得有点难受,便远远看见了宝镜湖,和湖边那座园子。 便是仅从外头看,也觉得这园子颇为精致,竟有几分苏杭园林的意思,与京城的园子颇有不同。园中绿树成荫,瞧着就觉得暑气消了几分。 九炼上前去敲门,一会儿回来,面上神情略有点儿尴尬:“少奶奶,这园子今日有人借了,我们若在边上歇歇倒是无妨,里头却是进不得了……”游园的主意是他出的,如今却被人捷足先登,他也觉得有点脸上无光,难以向少奶奶交待。 “无妨。”许碧望望不远处的镜湖,那碧绿的水面如同锦缎一般铺开,波光粼粼,连吹过来的风都带几分水气,只要不在日头下直晒,倒也并不闷热,“我们就在这园子外边走走也好。” 那园子主人听说来的是从二品大将军家的女眷,其实心中也有些惴惴。他一个商人,并不知多少朝堂的事,只知道从二品是极高的官了,至少他绝对得罪不起。 这园子今日被人包了,自是不能再随便放人进去走动,否则便会得罪包园子的人。可若是就此把大将军家的女眷拒之门外,得罪了这一家又如何是好? 眼下听说许碧等人并不计较,只要在荫凉处散一散,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连忙亲自出来,又叫人备了酸梅汤、绿豆汤等消暑汤饮,并那新鲜樱桃浇了酪浆,殷勤奉上来,唯恐招待不周,惹了贵人不快。至于那茶水钱,当然是一个铜钱都不肯收的。 许碧是毫无“贵人”的自觉,见那园主人一脸诚惶诚恐,便请他也坐了,说起园子的事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