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太太有些后悔,但话已经出口,只得道:“那自然是要管的。不过,人往高处走,依我看,倒不如托托今日来的这位沈少奶奶呢。从二品的大将军府上,可比咱们能给外甥女儿说的亲事好多了。” 林大老爷皱眉道:“那毕竟是外人……”怎么好自己不管,却托给外人呢? 林大太太忙道:“不说是外甥女儿的好姐妹么,怎么就不能托了?若不然,我们又能给外甥女儿说到什么亲事?老爷的同僚……” 林大老爷想到自己那些同僚,大多也跟自己一样,有些家境还不如自家呢,不免就有些丧气,只道:“还是要家风清正,人才好才是好……” 林大太太道:“难道高门大户里家风就都不好了?再者,老爷也要问问外甥女儿的意思。相交的都是这般高大门户里的少奶奶,肯不肯过咱们家这样的日子……依我说,还是等选秀之后再说罢。” 她使出了拖字诀,林大老爷一时也没甚办法,只得点了头。林大太太拭了眼泪,便又温声软语地关切起丈夫来:“才从衙门回来就先烦忧了这一场,可饿了罢?先去洗把脸。料今儿有你爱吃的卤水,待捷儿回来便开饭……” 林家这边一家和乐地吃卤水,许碧那边回到家,就看见桌上摆了一包酱牛肉,散发着热乎乎的香气。 “这是怎了?”沈云殊歪在罗汉床上,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许碧有些怏怏的表情,笑道,“可是林家不给茶喝?” “人家心里正烦闷呢,你还说笑。”许碧白他一眼,也不要人伺候,自己把头上的簪钗统统拔下来,有点赌气地扔到妆匣里。 沈云殊叹口气,过来替她散开头发:“林家对苏姑娘不甚关切?其实苏姑娘自己早就料到了。”否则为什么只请许碧送封信过去?若真是与舅父一家亲近,便是衣裳有些破损,难道就去不得了?只不过是不想让林家看见她形容狼狈,仿佛上门求救一般罢了。 许碧一时疏忽,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自己舅舅,为什么不能求救?” 沈云殊笑了一声,摸摸许碧的头发:“你都说林家不甚关切了。苏姑娘若是那般狼狈上门,林家不管,未免落个不慈的名声;若是管了,心里又不情愿,岂不是给林家出难题么?” 并不亲近的亲戚,却又是生母的亲人,苏阮不愿给林家出如此难题。否则弄得不好,大家面上难看,日后这亲戚还做不做呢? “姐姐就是想得太多了!”许碧憋闷地道。 沈云殊又笑了笑:“这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何必如此相逼?真要到了要紧时候,苏姑娘再登门求救,那时候林家但凡有一点半点的亲情,也都要相帮的。”苏阮自幼就被父亲扔在乡下老家,若不自己想得多些,还有谁替她打算? 说起来,许碧也同样过得艰难,怎不见她在这上头多些心思呢? 沈云殊手里握着一绺丝绸般顺滑的长发,沉思起来。不是说许碧不聪明,只是她的聪明不在后宅这些事上,倒仿佛颇有些外头的见识,与一般女子甚是不同,委实有点古怪。 “今日去兵部有什么事?”许碧不知沈云殊出什么神,便出言问了一句。 沈云殊回过神来,耸一耸肩:“无非是问问那剿匪之事罢了。倒是得了个消息——已然有御史上本,指责我父亲虚报军功,耸人听闻,意图与袁家争功了。” “什么御史?他如何知道是虚报军功?证据何在?”许碧顿时冷笑,“袁家一党吧?” 这上头她倒甚是敏锐。沈云殊不禁笑了:“御史风闻奏事,无须证据。至于是不是袁氏一党……司御史素以正直闻名,从不结党。不过倒是听说他家有个女儿,今年十六,自幼跟着兄弟们一起读书的。若不是因为是庶出不能参选,怕也是你那大姐姐的劲敌呢。” 许碧嗤了一声:“宫里日子就真的那么好过?后宫佳丽三千,得宠的才有几个?就算是得宠,不也是与人共夫?这些个送女入宫的,有几个是真替女儿着想?还不是跟苏家一样,自己博不来的富贵,就拿着女儿去换。” 她是受苏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