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凶恶得紧,个个手执长刀,等闲军士都不是对手。若是宣城这样的小地方,十个八个衙役的,还不够倭人几刀砍的,哪里管用?” 知雨脸色都有些发白,骇然道:“如此说来,那倭人只要混进来,百姓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林妈妈笑道:“所以大将军到了江浙,第一便是防倭呀。沿海一带都有警戒,哪里就会让他们混进来了?” 许碧心想这说了半天都是废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便是天罗地网还可能有漏网之鱼呢:“那若是真有倭人混进来,究竟如何是好?” 林妈妈烦得要死,连面子上的恭敬都快要保不住了,拉着脸道:“那自是只有去报官了,至于衙门里能不能挡得住,只好听天由命。” 她正说着,便听见驿站的院子里有人争吵,正是知晴的声音。林妈妈巴不得有事来打断,忙道:“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去瞧瞧。” 这驿站也不大,许碧索性也走了出去,便见知晴站在厨房门口,一手提着个空水壶,正跟苏家那个青衣丫鬟吵做一团:“这热水明明是我早就与驿卒定下了的,你要用热水,自己去烧,凭什么抢我家姑娘的!你可知我家姑娘是什么人?说出来怕不吓你一跳!我家姑娘可是沈大将军未过门的儿媳!” 许碧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知晴趾高气扬地说话,心里顿觉不妙,连忙就要喝止。可知晴嘴快,一连串的话已经如炒豆子一般蹦了出来,拦都拦不住。 那青衣丫鬟却是一脸的不服气:“管你什么沈大将军王大将军,我家姑娘是应选的秀女,难道还怕你不成?”她说着,竟然伸手用力推了知晴一把,随即拔腿就跑。 知晴正双手叉腰,被她这么一推,猝不及防下险些摔倒。她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自是不肯放过,追上去便要撕打那丫鬟。青衣丫鬟似乎慌不择路,竟直撞到了许碧面前。 知雨连忙上前去拦,那青衣丫鬟便与她撞了个满怀,被后头追上来的知晴扯住,顿时就要厮打起来。 林妈妈连忙上前去拉,许碧也出声喝止,青衣丫鬟趁机脱身出来,跑进了自己房里,呯一声把门关上了。 知晴恼得直跺脚。她不敢埋怨许碧,也不敢埋怨林妈妈,便只怪知雨不曾帮她拉住那青衣丫鬟:“她冲撞姑娘,总要叫她给姑娘赔罪才是!” “好了。”许碧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往院子里扫了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热水既不曾让她抢了去,就快提进来,洗漱了好歇下。” 知晴还是悻悻的。但她如今不敢如从前一般在许碧面前放肆,便是心中不甘,也只能听话地去提热水,只在自己心里咒骂几句罢了。 林妈妈趁机回自己房里去了,知雨跟着许碧进了房,便从袖中拿出个布团来:“姑娘,这是刚才那丫头塞给奴婢的……” 许碧早看出她面色有异,将那布团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块细白布,像是从中衣上撕下来的。上头用青黑之色写了两个字:救我。 “这,这是用眉黛写的……”知雨紧张地道,“定然是苏家姑娘写的,可这,这究竟是何意?难道那几个家丁要害她?还是,她家里有人安排的?” 知雨年纪虽小,却也听许府里的婆子说过不少后宅的手段。似苏家姑娘这样的,若是家里有人要害她,这千里进京路正是最好的机会,难怪只安排了一个丫鬟随身呢。 这一会儿,知雨已经想了一出后宅大戏,忍不住道:“姑娘,这可怎么办?”这救是不救呢?不救似乎有些……可若是救,却又要怎么救?且不说正是南北殊途,单说这是苏家自家的事儿,若姑娘伸了手,苏家会怎么想?那苏员外郎家中究竟是何情形她们也不知晓,随意插手,只怕林妈妈那里也不会答应的。 许碧想的却与知雨完全不同。苏姑娘这张求救的布条,越发让她怀疑起那个高大的车夫了。苏姑娘用自己衣裳上的布来写字,不但是纸笔皆不能动用,甚至那丫鬟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借着与知晴的争吵塞了布条,可见那些“家丁”让她们十分忌惮乃至是害怕。 如那些人真是苏家家丁,苏姑娘大可在驿站里喊出来。这种事是只能阴着来的,只要苏姑娘将其揭破,那些人必然会有所忌惮。可苏姑娘连话都不敢说,恐怕是因为她知道,即使是她在这里求救,那些“家丁”也不是许碧一行人能抵挡的。 “报官。”许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能视而不见!倒不是她圣母,说什么不能见死不救,而是若这些人真是倭寇,那抗倭的沈大将军的未来儿媳,他们岂会放过? “什么?”知雨怔住了,“报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还没弄明白,就要报官?这说到底,可还是苏家的家事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