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的贵族青年却是放下了刀叉,并在起身后示意对方跟自己一起过来。 他带着布劳恩餐厅回到了进门处挂外套的地方。 而后,他便在拿起了两人的外套后带着对方从一楼走到了别墅顶层的阁楼。 在关了灯后,他便推开了通往阁楼阳台的窗,让布劳恩和他一起站到了可以望见柏林那个方向的阳台上。 艾伯赫特:“你能看到那些从西面飞来的英国轰炸机吗?” 布劳恩:“我……看不到。” 艾伯赫特:“那就稍稍等一会儿,因为柏林的上空很快就会被照得像白昼一样明亮的。” 说着,艾伯赫特便把他挂在了胳膊上的两件外套里的一件还给了布劳恩。 而在两人把外套穿上后没多久,远方的天空就出现了一抹橘黄色。 艾伯赫特很快说道:“这是英国轰炸机投下的照明弹,用来帮助他们在黑夜中找到柏林的位置。” 这是一直以来都受到了严密保护的布劳恩第一次站在室外看着即将到来的空袭。 可即便那是在距离他们有几十公里处的地方发生的空袭,那也足够让人感到震撼了。 随着那慢慢从天空中坠落的橘黄色越来越多,英国的轰炸机队也就找到了黑夜中的柏林。随即几十上百吨的炸药就被那些轰炸机从空中投下。 那让已经千疮百孔的帝国首都再次地动山摇起来,并且那由剧烈的爆炸所引起的气流也冲至远方的波兹坦。 随着柏林再次开始着火,并且那些高射炮部队也与探照灯部队一起启动,与那些前来过来空袭城市的轰炸机机流一起点亮整座城市,身在阁楼小阳台上的两人也感受到了那种摇晃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这里遭遇了地震一样。 看着这样的景象,身为柏林人的布劳恩所感受到的震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他怔怔地看着家乡的方向,并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而身旁那名贵族青年的声音也在此时再度传来。 他说:“这种程度的空袭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了。开始的时候,空袭只在晚上发生。所以柏林的市民只需要挨过晚上就能够度过一个能让他们稍稍喘上一口气的白天。但随着卡萨布兰卡会议的召开,美国空军也加入了空袭。” 艾伯赫特再次推开了通往阁楼的落地窗,并借着银色的月光辨别起了屋内的摆设。 他走向正对着落地窗的那两个沙发,并在坐下来之后打开了摆在圆桌上的收音机。 收音机的频道早就被调好了,因而林雪涅的声音与轻柔的乐曲声几乎是立刻就从音响中穿了出来。 那仿佛就是一次准时的约会,只要轰炸声开始响起,那么属于他恋人的声音就也会响起。 听到了那个柔和女声的布劳恩很快转回头来。 而此刻一阵巨大的爆炸则恰好与那些探照灯一起,让黑夜的天边变得如白昼一般明亮。 于是年轻的火箭之父也便能够借着那些光亮看清绿眼睛贵族此时的表情。 他的脸上没有痛心,也没有焦急,仿佛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已经让他得到了内心的宁静。 ‘过去,在我采访从东线战场上回来的战斗机飞行员时,他们告诉我,他们中有人习惯在战斗的时候听贝多芬的乐曲。因为那会让他们感到斗志昂扬,并忘却就在不远处发生的爆炸和冒起的浓烟。 ‘但贝多芬显然不是能帮助我们这些身在柏林的人度过难熬长夜的人。在这样的时候,或许巴赫才是我们更需要的那个人。’ 当布劳恩听到这里的时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和那个他今天上午才听到过的女声一起传出的,正是巴赫的乐曲。 而艾伯赫特则也在此时说道:“有那么一段时间,空军部是不允许柏林的电台在空袭发生的时候进行播音的。因为广播的无线电信号会可能成为一种极为准确的定位。但后来,他们发现越是在空袭发生的时候,身处轰炸中的民众会更需要那样的声音。哪怕电台里播放的只有秒针的滴答声,那也好过黑暗中的寂静无声。” 布劳恩:“所以他们后来是怎么克服这种难题的?” 艾伯赫特:“他们在很多没人的乡野也建造了许多无线电信号发射塔。” 此时远端的空袭正因为轰炸机机流已经发现了柏林而逐渐扩大规模。 可是当两人听到电台里的那些声音时,先前的那种焦躁的心情似乎就真的平缓了下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