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答也不想去弄明白的问题。 如果那个绿眼睛的小艾伯赫特只是存在于她内心的虚幻与错觉,她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向对方说出拒绝的话语, 哪怕只是在她的臆想中去伤害对方? 如果对方是真实存在着的,她又该如何去解释这个绿眼睛的男孩与那个为了她而特意从慕尼黑大学来到布拉格大学的男孩?为何相隔了一百年的人会如此相像,还拥有同样的名字和姓氏, 连声音都这样的相似? 如果她拒绝相信这一切,那么她的臆想空间是否就会再次变得缥缈?到时候这个绿眼睛的男孩会否就此消失不见? 可当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将她弄得头晕目眩,甚至感觉到天旋地转的时候,她竟只能抓住海莲娜才在不久前对她说的那句: ‘你瞧,你的弗兰茨花了一年的时间都没做到的事,你的漂亮男孩才只花了几天就做到了。’ 在将这句话咀嚼了很多遍后,林雪涅感到一阵无奈的好笑,而后她就又拿出一张纸,将刚才的那些话重新写了一遍,接着就继续写道: 【我有事需要离开这里一阵子,但是具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现在我也说不好。我只能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再寄信给你。】 她犹豫了很久,却最终还是没法把那些她原本应该在昨天晚上就亲口告诉对方的话写在这张信纸上。 那样的话语不应该只是轻易地被写在信纸上,让另外一个人在期待和惊喜中打开它看到它。 于是林雪涅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却最终只是写了一封没有华丽辞藻的,再简单不过的给友人的信件,告知对方他们约好的那次见面需要改期了。 只是在信的结尾处,她又和绿眼睛的男孩分享了她在今天的上午看到的那篇报道。 【我在今天的报纸上看到了施特雷泽曼先生和法国外长一起获得了诺贝尔□□的报道。他真是一个令人惊叹的,伟大的人,我想去书店找一些和他有关的传记类书籍,却没能找到。在德国会有这样的书籍吗?——雪涅。】 在近乎一整天的等待后,林雪涅把这封信封好,并在天黑的时候再一次地走出这间阁楼。她想要去杂货店买一张或是几张邮票,而后再把信寄出。却未曾想,她会在那里遇到经年未见的人。 弗兰茨·卡夫卡。 她曾经最最亲爱的弗兰茨。 当她用捷克语问清楚杂货店的老板,寄去德累斯顿的信需要多少面额的邮票,并在拿着她买好的邮票转身的时候,她就这样与那个似乎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见到的人打了个照面。 在那一刻,两人都意外极了。 那并不是惊喜,也不是多年后又遇到了当年曾“错爱”过的人时的那种尴尬。他们只是感到意外。 “晚上好,弗兰茨。” 先与对方说话的那个人是林雪涅。对她来说,她应该是有大半年没见到对方了。可对于弗兰茨·卡夫卡来说,他却已经是有好几年都没见到眼前的这个女孩了。 在他们各自都放了那样一封信去到他们的小邮筒之后,他们并不是就再没有见过对方。 事实上林雪涅的“癔症”在那之后的确减轻了很多,但她与过去的布拉格的联系只是变得若有若无,不像过去那样紧密,而不是突然就断了。 只是卡夫卡一家并不是一直都只是住在林雪涅所熟悉的那片犹太人的聚集区,而她之后几次见到对方又只是给彼此带来尴尬,因此她就再没去找过对方。 而如今,在当年的那个看起来并不意气风发,却可以称得上极为英俊的作家身上已然过去了八年的时光。 向来就比同龄人看起来更为年轻的卡夫卡更为成熟了,时间的流逝也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为深邃,望向林雪涅的眼神也更有力量了。 可是林雪涅呢?对于她来说时间才只是堪堪过了一年,她依旧还是弗兰茨·卡夫卡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只是看起来再不是当年那个无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