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神情略一绷紧,深黑带着血光的眼睛看着他:“你装体弱装了这么久,连萧权也都骗了过去。现在萧权死了,没人挡在你面前,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萧叙面容儒雅俊秀,穿一身天青色锦袍,懒懒散散地窝在狐狸毛的宽椅上,还是那副装出来的病弱样子:“迟早的事,我也不介意尽早与兄长较量一番。更何况……”抬手从袖中摸出一枚金钗,放在眼前打量片刻,“兄长如今身有软肋,弟怎能不好好地利用一番?” 萧叡按在身侧佩剑上的手收紧了,盯视着他道:“你要什么?” “先把你的武器放下,否则……”他将金钗往萧叡脚下一扔,钗上玉石啪的一声摔裂了。 “你用她来要挟我,”萧叡冷笑一声,把身侧佩剑解下,同样扔到萧叙的脚边,“我无话可说。” 萧叙不再多言,命人将那把剑收起。同时左右皆上前来,手持绳索,想要将萧叡绑缚起来。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萧叡猛地抽出身边一个武士的长刀,健步躬身,须臾之间击毙一名武士。那人大叫一声,随即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其余的武士见状,也不待萧叙吩咐,立即反应迅速地拔刀相向。 帐内二十余人围攻萧叡,萧叙高坐上方,见他左闪右避,攻势凌人,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要命的打法。眼看又一名武士倒下,萧叙再坐不住,忽然想到那人在西北的时候,也曾闯入过敌人临时搭建的营帐,重创首领,又一连杀死几十人之后只受了轻伤脱逃出来。 他的冷汗从背上渗出来,刚要扬声去唤帐外的士兵,只见萧叡陡然越过身侧一人,冲过了包围,向着萧叙飞扑过来。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带着血的长刀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 “她在哪儿?”片刻的厮杀,已经令萧叡的身上布满了血腥气,强悍且具有压迫性,目光沉沉盯视着萧叙。 “兄长,你走不出去的,绑了我也没有用。”萧叙似笑非笑地道。 萧叡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反手将刀尖刺入他的肩头,狠狠地一下,刺得对方一声闷哼。长刀拔出来,鲜血染透了萧叙的青色衣衫。 “我再问一遍,她在哪儿?” 圆帐里所有的士兵都拔出了刀,但没有人来得及上前救下萧叙。变故仿佛只发生在一瞬间,在萧叡挟持了他,特别是果断狠决地刺了他一刀之后,圆帐里所有人几乎都僵住了身子,一动不动。 门外的守卫也已经听到了动静,持刀冲了进来,见状也同样呆住。 萧叙疼得冷汗直冒,回过气之后,转头盯着萧叡道:“外面有数百人,你一个人尚且逃不出去,别妄想还带着那小姑娘。” 萧叡紧盯着前方的士兵:“可惜你现在在我手里,只能由我说了算。识相点,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手中的刀在他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 萧叙咬牙忍痛,一开始还不肯答应,但随着刀锋越割越深,疼得几乎面容扭曲,向手下吩咐:“把那女子带来!” “让他们都退下。” “退、退下,都退下——” 武士们面面相觑,皆陆续退了出去。 阿妧被人推搡着进来,她的双手绑缚着绳索,萧叡用刀尖挑断,向萧叙道:“让你的人把我的马牵过来,别想耍什么花招,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萧叙只能照办。 萧叡挟持着他走出了圆帐,阿妧紧紧地跟在他身侧。 “上马。”萧叡向她道。 阿妧没有迟疑地骑上了那匹黑马,看见他拖着萧叙也骑上一匹骏马,身后的士兵没敢紧追,但也不会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带着凛冽的寒意,刀子一样割过脸庞。马上颠簸,但阿妧丝毫也不敢放慢速度。萧叡的马上还拖了一个人,然而却不比她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没有看到接应的人,看来萧叙准备得极为周全。 萧叡回头看了一眼,暂时看不到追兵,然而他身下的这匹马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先前不过是靠他的骑术强撑着才能跑这么快。 他手中的刀在萧叙脖子那里逡巡数下,最终还是移开,将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捅了个窟窿,抬手将他从马上推下去。 少了一个人,也不过是暂时减轻这匹马的负担,萧叙是故意给他找了一匹病马。逃出来的时候太过仓促,他没有看出来。 阿妧也察觉到了不对,因为萧叡的那匹马渐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