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怿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把心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永远不要指望着别人为你改变,也不要全心地信赖一个你无法掌控也无法看透的人,那样才是最安全的。” 阿妧觉得他话里有别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去追问。 “那您呢?”阿妧道,“照王爷的意思,我也不该相信你的。” 萧怿笑了,眼底仍是包容:“我同你没有什么利益的牵扯,你可以试着看透我,甚至掌控我。而我娶你,只是想要你做我的小妻子,没有什么旁的打算。” 阿妧的手从琴身上放下来,红晕布满了脸,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克制住了面上的羞意,将情绪都收拾好,看向他道:“我很好奇陛下跟我姑姑之间的关系,还有甄皇后,只是姑姑不常提起,王爷愿意告诉我吗?” “当然。”萧怿应道,“只是我所知也不多。”他站起身,看向窗外。 与阿妧猜测的一样,萧怿与甄皇后更加熟悉一些,而他跟姜后则是不怎么来往的,因而提到的也多是甄后在世时的事情。 通过任城王低缓而平静的叙述,阿妧仿佛能够看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甄后容色极美,姿仪落落,擅诗书识礼仪,一举一动间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世家风范,是一个叫人见一眼就忘不了的美人。 而任城王年少才高,甄氏很是欣赏他的诗文,偶尔作曲相和。萧怿也很珍视这位知己,在她薨逝后每年都要去文渊阁附近凭吊一番。 “王爷也曾爱慕过元皇后吗?”阿妧忽然问。 萧怿一顿,收回视线看向她,随后淡淡笑了:“你怎会这么想?她是我的嫂嫂。” 阿妧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冒犯到他了,然而对方笑意未减,仍是开怀包容的样子。她接着问道:“陛下为什么会赐死元皇后?她那样好,又与陛下恩爱情深。”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说出一个道理。”任城王感慨似的,声音很低,阿妧几乎没有听清,“可能与陛下的性格有关吧。” “陛下的性格?多疑吗?”她曾听徐尚宫这样说过。 萧怿又在阿妧的对面坐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仍是不愿意嫁给我,对吗?” 尽管确实如此,然而对上任城王平静和缓的眼神,阿妧却没办法立即点头。她沉默着,但沉默也是默认。 萧怿又道:“接下来的几天陛下可能会召见我,如果运气不好,可能会命令我离开洛阳去封地,那样的话,我确实没有办法再娶你。” 阿妧一时间有些懵了:“为什么会让您去封地?这跟……又有什么关系?” 萧怿告诉她:“一个自愿就封的王爷,跟被迫就封的王爷是不一样的,而皇后不会让你嫁给后者,你明白吗?至于陛下召见我,应该是为了战马被杀一事。” “不都说是青徐的人做的吗?”阿妧不解,“那个温敞……他们为了在陛下面前露脸,才割了马匹的筋腱。” 萧怿看着少女澄透的眼睛,一时间有许多话想说,这女孩还这样小,他有太多的想要教导她的话,让她可以更聪明、更婉转、在这洛阳宫里更能够如鱼得水。 然而到最后,他也只能低低地道:“不用管这些。记得我的话,把心放在自己身上,谁也不要信。”他说完起身。 等到萧怿的脚步声离开了房间,阿妧恍然间才发觉,他是来跟自己告别的。 第37章 满意 魏帝果然召见了任城王,问的却不是战马被杀的事,而是这两年他跟徐州州牧有所往来一事。 语气颇为严厉,指着他道:“朕在前线打仗,你们就在后面给朕使绊子,你是安的什么心?” 萧怿在他面前跪下:“徐州牧在皇兄登基之前羁留洛阳,彼时臣弟与他相识,而后往来也只是诗文唱和,并无私相授受之意。” “呵,那是朕冤枉了你。”魏帝语声沉沉地道,“那徐州陶安割据一方,不服我大魏管辖,你跟他往来,是不是也有这个心思?诗文唱和,焉知不是借诗言志?” “臣可以出具这几年来的所有书信,供陛下圣裁。”萧怿仍是从容臣服的样子,并无一丝蒙冤受屈的急躁。 对着这样的人其实很难发出火来,他就像是一面深海,能够将人的所有情绪都淹没。 魏帝渐渐平静下来,看向他:“你是朕的亲弟弟,看在太后的面上朕也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