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与崔青蘅一道缓步上台。 四五个少女都围在苏大家的身旁,见她轻舒广袖,在乐工的配合下,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因为刻意放慢了节奏,更显得姿态舒展,意境悠然。 阿妧跟着苏大家的步骤,眼睛一直在注意她的动作,然而避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而是同时注重自己的姿态,以免显得太过僵硬。 阿妧穿着时下盛兴的大袖襦裙,这种衣衫很适合跳舞,柔韧的身体做出种种舞姿的时候,裙摆转动得就像是花瓣层层打开一样,纤柔的手臂犹如柳枝,仪态舒展着,十分的优美动人。 与其他人一样,阿妧在跳这支舞的时候并不像苏大家那样娴熟有韵味,然而她的身姿十分出众,又是那样美的一张脸。少女的身体轻盈地旋转的时候,众人一时都看得呆愣住,久久移不开眼睛,有的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许久之后,不知是谁的一声喝彩打破了沉寂。 苏大家将舞台让给了少女们,她微笑着道:“几位女郎都跳的很好,再稍稍练习一下。我不看着,女郎们可以自然一些。” 少女们躬身道谢,苏大家侧身避过,自己先下了台子。 阿妧站立片刻,看崔青蘅舞步更加熟练,于是请她指点自己。 “崔姐姐你看,我这个手势对吗?”她双手合十于胸前,而后翻转一下右手,纤指捻成花朵的模样,只是有些拿不准位置的高低。 崔青蘅扶住她的手臂,轻轻往上抬了一下:“停在这里就好。” 阿妧默默记下了,正要继续,却听见她轻声地问道:“阿妧,你喜欢平原殿下吗?” “什么?”阿妧愣住了,下意识地回道。但她确实听清了崔青蘅的话,见对方正望着自己,于是放下手臂。 她向台下男宾的位置看过去,很容易就看到了端坐在案后的萧叡。他已经换下了上午打马球时的装扮,穿着一身素简的衣裳,略微低着头,轻轻地将手中的酒樽放在案上。 阿妧垂目思索了片刻。 她这个年纪,其实并不太容易直视自己的内心,很多时候都只是跟着感觉走。认真想一想,她确实是对萧叡有好感的,对方出众的外表,沉凝的气质,以及他给予自己的帮助,足够令她这样的小女孩对他生出好感来,这也是阿妧愿意去亲近对方的原因。 但要说这好感有多少,够不够得上崔青蘅所说的“喜欢”二字,阿妧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 不过虽然性格相投,崔青蘅对她也很友善,但毕竟认识也没多久,少女的羞涩和拘谨令阿妧选择隐瞒自己的部分想法,她向崔青蘅道:“我在来洛阳之前曾见过表哥,他帮过我。而且我在宫里除了姑姑,也就是跟表哥略微熟悉一些。” 崔青蘅看着她的眼睛,少女的目光清澈,像是一汪静水,一望即知的澄透。她喜欢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孩,所以不希望她被卷入到宫廷的争斗当中。因为崔氏一门就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而刚刚回到洛阳的平原王,现在无疑就站在了政治漩涡的中心,远离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阿妧的话,崔青蘅没有再说什么,交浅言深终究不妥。 …… 晚宴过后,未央宫的侧殿里,阿妧陪着姜后一起去见魏帝。 萧叡也在,他站在大榻旁边、魏帝的身侧,榻上摆着一张几案,左右两边都堆着竹简,不远处的鎏金莲花炉正丝丝缕缕地往外散发出轻烟。 他起先稍稍倾身向前,与坐在榻上的魏帝一道在看一份竹简,听到姜后与阿妧进来的动静便直起身子,转头看她们一眼,等两人走近,向姜后行过一礼。 “你们来了啊。”魏帝搁下了奏章,向姜后道,“朕今早还说,若是小阿妧的岁朝图能拔得头筹,朕也有赏。皇后替朕想想,该赏些什么才好?” 阿妧方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魏帝正在处理奏章,没想到他这样忙却还记得跟自己的一句戏言,而且又主动提起。 但今日赢了岁朝,阿妧猜测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旁人看到魏帝夸赞自己,这才给的面子,未必她那幅画就真是最好的。因而现在一回想,双颊隐隐有如火烧,一双眼盈盈的,轻轻垂下了羽睫。 姜后笑道:“不拘是什么,都是陛下对她的恩泽。依臣妾看,只要不是过重的赏赐就好。” “那怎么行。”魏帝并不赞同,而且似乎早就有了主意,“依朕的意思,却是要封个郡主。封地嘛,就定在永宁。” 阿妧心中大震,脸上的薄晕飞快地褪去了,又变成莹白的颜色,抬头与姜后对视一眼,随即跪到地上。 姜后也起身,向魏帝推辞:“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