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菜了。”陆赫扬说。 上菜怎么了,又不需要客人自己端——想是这么想的,不过贺蔚还是停下手,对服务员说:“甜点也可以上了,不等饭后了,我朋友现在就要吃。” 许则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现在就要吃’这种话。 “想起来我都没怎么跟你一起吃过饭呢。”贺蔚边吃边说,“那时候你跟赫扬经常在一起吧?你俩都干嘛去了,说出来让他回忆回忆,搞不好能想起什么。” 头晕,渴,许则喝了口水,抬手去摸领带,想将它松开一点,摸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松的了。 “没有很经常。”许则顿了顿,说,“做了什么我也忘记了。” 他其实记得比谁都清楚,只是当下的时间、场合、人——所有要素都不适合提及那些,尤其是他和陆赫扬之间发生的,许则希望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因为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都没想过还能和陆赫扬这样面对面地隔着桌子坐一坐,这就够了。 贺蔚已经不像高中那样粗线条,能听出许则在回避。他感到理解,如果被朋友彻底忘记的是自己,在过了那么久之后,大概也不会再心心念念地希望对方能够靠一些往事来记起什么,这是很不现实的。 他看向陆赫扬,发现陆赫扬正看着许则。贺蔚突然意识到今天或许不该强拉许则过来坐的,如果陆赫扬曾经对许则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朋友,这样的场景只会让许则难过。 服务员送来甜品,贺蔚把一碗怀姜蜂蜜汤放到许则面前:“这个解酒的,喝点,其他的吃不下就随便吃吃。” “好的,谢谢。” 贺蔚眨巴眨巴眼睛,抱住许则的手臂,头歪在他肩上靠了一下,欣慰地说:“真好,我们小则一点没变。” 被他一碰,调羹里的汤溅了一点到手上,许则正要用另一只手去擦,陆赫扬拿了两片纸巾放在他手边。许则的目光顿时像被粘住,怔怔追随着陆赫扬的手指,直到他收回手重新拿起餐具。 陆赫扬问贺蔚:“不是还要回局里吗。” 确实该赶紧吃饭了,贺蔚重新坐正,不再聊高中或失忆的事,另起了一个新话题。 这顿晚餐没有吃太久,贺蔚接了两个局里的电话,需要尽快回去。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湿湿的。因为有看到许则一直没用陆赫扬递给他的餐巾纸,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贺蔚想捡来擦,然而低头去拿的时候,那两片纸巾却不见了,许则的碗边空空如也。 他有点奇怪地去看许则,许则正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纯良地站在过道旁。一看见许医生的脸,贺蔚的脑袋也变得空空如也,他傻笑一下,直接在警服裤上把手擦干净。 “老婆,住在哪,我送完你再回警局。”贺蔚搭着许则的肩,很昏庸地说。 “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许则停顿一下,问贺蔚,“能把你现在用的号码留给我一个吗?” “你这么主动,我真的很感动。”贺蔚接过许则的手机,输入号码。 自己的电话又响了,贺蔚接起来:“催催催催什么催,路上了。”挂掉,他继续劝许则,“你还没醒酒,自己回去不方便的。” “你不是在路上了吗。”陆赫扬浏览完信息,关掉通讯器,说,“我送许医生吧。” 许则一怔,要说什么,贺蔚却抢先开口:“嘘,陆上校当司机,这待遇我听了都想流泪,你要是拒绝了我会死不瞑目的。” 等贺蔚开车离开,许则说:“我自己回去。” “刚才你好像已经同意了。”陆赫扬看着许则,问他,“是在敷衍吗?” “不是。”许则摇摇头,他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但还是回答,“是为了不让贺警官死不瞑目。” 意外的,许则听到陆赫扬笑了一声。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看陆赫扬,此刻终于抬头看他的脸。陆赫扬这样笑的时候,许则恍惚间想到很久以前陆赫扬有过的笑容,不是那种礼貌、客气的笑,是带着温度的、真实的,曾经离他非常的近。 “上车吧。”陆赫扬打开副驾驶车门,对许则说。 他脸上的笑意还在,眼底也有,导致许则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只有点头:“好的。” -------------------- 贺:老婆主动问我要电话了嘻嘻。 陆:fansilegun。 第7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