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作画,不理他了。星弈等了半晌没等到回应,忽而就见到小凤凰丢了个小纸团过来,啪嗒一下打在了他手边。 星弈拆开一看,小凤凰写着:“怎么和小鸟谈恋爱这件事是不能咨询小鸟本人的,不然就太不主动了,微兼,你为什么这么笨呢?小鸟们都希望夫君可以给自己惊喜。” 星弈看了后愣了愣:“惊喜?” 他低声道:“我从来不喜欢意外的事,战场上瞬息万变,意外永远不能出现。惊喜这种不在计划中的东西,我不喜欢。再者,这很无趣。” 小凤凰又丢过来一个纸团,扭头“哼”了一声,不看他。 脸上装得不高兴,纸条上却还在循循善诱:“你过生辰,肯定也不喜欢我早早告诉你,给你准备了一盒蟠桃的罢?” 看到这里,星弈也才恍然想起来,再过几天仿佛就是自己两万岁生辰了。 他出山后,每年都有人为他庆生,玉帝亲子操持,四海共祝,九州之内送来浮黎宫的贺礼不计其数——兴许这些礼物,也有一些讨好他,想让他在星盘上手下留情的意思。但星弈这个寿星本人从不到场,寿礼也从不过目,一并堆在浮黎宫的宫室中积灰。 他是不喜欢惊喜。 他不要惊喜,从来都不需要。 但是……这只小鸟说什么,说自己的两万岁寿礼已经备下了,就是一盒蟠桃? 蟠桃虽然珍贵,但他浮黎宫什么珍奇没见过,连练实都是一筐一筐地摘的,还曾经差点惹得凤凰族有起兵攻占浮黎宫的意向——他是知道小凤凰去王母娘娘那里做了百年的兼职打工的,蟠桃这个东西到手易如反掌。 这只小肥鸟,就拿几个桃子来应付他的两万岁生辰? 星弈抓住小凤凰一只手:“蟠桃?” 小凤凰肯定道:“蟠桃,对的,微兼,你知道的,我是一只穷凤凰,那一盒蟠桃是我送快递时攒下来的,本来有六个,但是我昨天没忍住吃掉了一个,于是就剩下五个。我觉得寿宴要不要提前几天办,我怕我到时候会忍不住吃光,这样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微兼,这么一说,我又有点想吃了,我能不能预支一个蟠桃,今天把它吃掉呀?这样你就还剩四个桃子。” 星弈瞅他。 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看了一会儿后又嘭地一声变了小鸟,圆滚滚地往他膝头一跳,而后用毛绒绒的小脑瓜埋在他手心,蹭了蹭。这只雪白的小圆球咽了咽口水,继续跟他商量:“你看,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我送给你,跟送给我自己有什么分别呢?微兼,我想了想,要不我现在就把这四个蟠桃送给你,然后你送给我吃,可不可以呀?” 星弈:“……” 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把膝头这只小胖鸟扫了扫,赶他出去:“你出去玩。” 小凤凰的小豆眼里充满了关切,他拍了拍小翅膀,歪头问道:“怎么啦,微兼,你不舒服吗?” 星弈把他拎起来往外轻轻一丢——小凤凰顺势飞了起来,啾啾叫了几声,而后继续充满关切地看着他。 星弈道:“你真是,气得我头疼。” 他到底没能从小凤凰这儿问出谈恋爱的正确方法。不仅没能问出,却意外提前知道了小凤凰给他准备了几个桃子当生日礼物。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样一个礼物? 星弈从来不是个心思绞缠的人,想不明白的他便放着不去想,好比他见过自化多的星星多出凶星煞星,作茧自缚的后果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他看小凤凰跑出去玩了,便再度关上门窗,催动星盘。 千百道刺眼的微光骤然浮现,而后一明一暗,闪烁起伏,仿佛拥有了呼吸一般,像个活物。 放血这个方法他以往不曾用过,血,说白了属于血肉的一部分,他是在一点一滴的、以自己的肉身去献祭星盘,而非和以前一样的,靠着自身修为去压制、震慑它。有时候星弈也能感觉到星盘仿佛像个拥有意识的人一般,他监督着他一切悄然的变动、犹豫,在他心神不宁或是沉湎酣梦时趁虚而入。 它是陪伴他长达万年的朋友,他熟悉星盘就好像熟悉自己一样,在小凤凰之前,仅有这么一副星盘终日陪伴他,一同经历酷暑与寒冬。但它同时也是万年来虎视眈眈的敌人,他和它相生相克,从远古众神皆陨落,而他一人独活时便已初见端倪。 若有终结的那一天,要不是你死,要不就是我亡。 星盘被他的血压了十几个时辰,这时候又有躁动紊乱的趋势,星弈重新找出那枚叶子刀,刚想要避开小凤凰给他包扎的伤口,另选一个隐蔽的地方划开放血时,忽而却顿住了。 那只小鸟每天要跟他同睡,偶尔要共浴的,自己若是再出现别的伤口,小凤凰发现了,肯定又要哭唧唧地心疼他。 他爱看他因为他哭的模样,有点恶劣地、很坏的爱看,但又有些心疼,这种感觉很矛盾——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