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察地动了眉心。 “她很震惊,很难过,也很担心。她明知毒杀皇帝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却依旧怀着身子跪到地上,哭着恳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脑海中仿佛浮现出女子那张凄凄楚楚的小脸,夏荷一声不吭地闭了闭眼,整个身子依然纹丝不动。 “素闻十公主以胆小怕事出名,却为了你这么一个从一开始便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人,苦苦哀求。” 是啊,她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又岂会不清楚主子的脾性?确实生来怯懦不假,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纵使害怕得双膝发抖,主子也会鼓足勇气挺身而出。 正是因为她这般怯弱却又那般温柔,才将自己支离破碎的心一点一点地拼凑,才让自己在这年复一年的相处中明白了,她也只是一个命不由己的可怜人。 所以,自己不会杀害她,亦不愿连累于她。若不是那个人对天起誓,不但不会让她的身世暴露,还决计不会伤了主子,就算其再如何威逼利诱,她也不会掀起这场风波的。 不是她忘记了满门抄斩的血海深仇,只是不想伤害那个真心待她的女子。 可惜到头来,果然还是伤着她了啊。 “赵姑娘,我们不说那些利益纠葛,就当是看在十公主多年来始终将你视作家人的份上,莫要让她痛苦一辈子,好吗?” 夏荷默默地听着,仍旧不言不语。她怕自己一旦搭理了对方,便再也按捺不住。 是以,她紧紧地抿着嘴唇,终是叫明疏影下定了决心。 “夏荷,你抬起头来。” 明疏影冷不防变换了语调,抬手揭开了自个儿的面纱,然后,看着女子面如死水地仰起脸来,霎时变得瞠目结舌。 “朕用朕的秘密与你交换,如何?” 两刻钟后,明疏影蒙着面纱走出了天牢。从昏暗的阴影中重归热烈的阳光下,她忽然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望着蓝天幽幽地叹了口气,她举步回到寝宫,换了一身衣裳,方才去了御书房。 在那里,君宁天一如往常地批着奏折。见一国之君来了,他倒是不慌不忙地抬起了眼帘,一语不发地目送其翩然入内。 这几个月,君臣二人业已习惯了独处,也心照不宣地省去了不少繁冗的礼数。明疏影落座之后,抬眼见对方正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忽然就俏皮一笑,问他是不是想知道自己问出了什么。 君宁天本以为女子会老实交代,没料想,她竟故意卖了个关子,还这般“先发制人”。 莫名生出一种“被说中了”的错觉,男子冷着脸转移了视线,低头继续去看他的折子。 明疏影顿时轻笑出声。 被人揭穿了,就不高兴了——没想到,威风凛凛的摄政王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好吧,朕错了,摄政王赏个脸,听朕说说呗?” 再次被击中靶心,君宁天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面无表情地抬起了脸庞。 明疏影眼瞅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强忍下到了唇边的笑意,故作严肃道:“她虽然没有供出主使,但朕听她言语间的暗示,那好像是个你我都意想不到的人。” 君宁天听罢,立马用表情回她:说了等于没说。 明疏影不以为意,接着吐露情报:“而且,那个人似乎并不是朝廷命官。” 此言一出,君宁天眉心一动,算是有了点儿积极的反应。 “一个非朝中官员的神秘人,指使十妹妹的贴身婢女在她眼皮底下加害于朕,在常人看来,这就是在行一石二鸟之计,既除掉了朕,又令朕的妹妹和整个邢家背了黑锅,但细细一思,也许是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欲坐收渔翁之利。” 说这话的时候,女子业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男子,而后者也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面不改色道:“那个从中牟利的人,便是臣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