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高大的树冠,看来今夜出不了山。昨日是庆幸,今日就说不准了。既然要夜宿,该做准备还是要做。 地面上不能休息,只能是住在地面之上。 她找来找去,发现有两树之间枝丫交叉,中间像搭出的平台。只稍在上面再架些树枝,铺上干草,应该是一处理想的栖身之所。 想到就做。 她开始收齐树枝,折断低矮灌木的树枝。 忙碌中,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忘记了该有的警剔。 当她从一处灌木钻出来时,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她就被人扑倒在地。脑子里要完两个字将将闪过,鼻腔中就闻到熟悉的男人气息。 是他! 她心头狂喜。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之前所有的纠结和无助全部烟消云散。不由得有些想哭,眼眶立马变红,泛着泪花。 景修玄觉得身下的人有些不对劲,这样纤细的身子,哪里是那牛高马大的虎二爷? 他定睛一看,认出是个女子,且透着一股熟悉。 支起身体,把身下的人翻过来,正对上郁云慈泛红的双眼。 这女子…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而且还莫名出现在此地。 此时的郁云慈,脸上的红疹虽然褪了一些,但看着还是很吓人。加上一天一夜赶路,脸上被树枝划了好几道细细的痕迹。 发髻散乱,脸上还有脏污。 唯有一双眼睛,美目泛红带着泪光,水盈盈地看着他。 他眉头皱得更紧,冷声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63章 齐心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锃锃的匕首,因力道没有收住,又发现她不是虎二爷。那匕首斜刺进她身侧的土中,没入过半。 郁云慈吸了一下鼻子,强忍着泪意。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之前所有的挣扎都在他的这一声询问中,被安抚下来。 眼前的男人还是那样的冷峻英挺,他的眼中没有嫌弃,只有惊讶。 「侯爷,您先起来吧。」她的声音有一丝轻颤,带着些许哭意。 景修玄这才注意到他们姿势,略有些不自在,撑着身体正欲起身,不想扯到脚伤处,眉头皱了一皱。 他放开她,就势坐到地上,手起匕首出,自然地插进鞘中。 她爬起来,正欲问他把自己当成了谁,不想看到他小腿肚处缠着布。 「侯爷,您受伤了?」 听庭生说过,侯爷是去什么虎圩峡剿匪,难不成她现在到了虎圩峡的地界?可是侯爷怎么会独身一人在山林中,还受了伤? 「从山顶跌下来时,不小心被石头砸伤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先前他与虎二两人在山上缠斗,眼见着他占据上风。可论地形,他不如虎二爷了解虎圩峡,虎二在落崖之际,死死地抓住他。 两人一齐跌入山崖。 崖壁上有许多不稳的石头,在滚下来的时候,石块翻飞。他被一块石头砸中,幸好没有伤及骨头,否则… 当时石块太多,他与虎二爷被冲散。 他在落崖之处没有看到对方,怕对方发现自己腿上有伤,趁机发难,于是先躲了起来。洒了金创药,简单包扎过伤口。 是以,他把灌木丛中的她当成了虎二爷。 如此想着,眼神幽暗,上下打量着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低下眉眼,坐到他的身边,「一言难尽,说起来,恐怕您都不相信。」 他挑了一下眉,示意她说下去。她把事情道出来,从前几日郁亮瘫倒说起,再到她装病避祸,一直说到她逃进山林,刚才想搭一个睡觉的地方。 这样的经历,就是一个男子碰到,只怕也会惊慌失措,何况她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他再一次认真打量着她,充满探究。 她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她提到的京外山下草庐中的神医… 「你说那神医不在家,只有三个徒弟在?」 「是的。」她捋了一下散乱的发丝,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阵阵害怕。若不是侥幸那两人要小解,只怕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景修玄的眉头皱得更深,形成一个川字。她说的神医必是柳宾无疑,柳宾这人是贪财,但取财有道,从不欺穷民和妇孺。一定是那徒弟生了坏心,为图银财不惜为虎作伥。 「此事我知道了,定会替你讨个公道。」 「嗯。」 他说到就会做到,她心安定下来。现在她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回京,也没有敢质疑她的清白。到时候,只消说她思念丈夫,孤身前来寻侯爷。 别人知道最多说她胆大妄为,而不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