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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傅吧?”

    少年眼底波光不动:“少傅从一品,苏琯布衣学子,难以一步登天。”

    “所以你赶紧中状元,朕封你从一品少傅!”

    少年摇头:“官职非陛下一人赐封,布衣至一品,中间多少险阻,岂能一步跨越。”

    我将他反驳:“谁说的!布衣至一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有一例。”

    苏琯转头看了眼姜冕卧房的方向,又摇头:“太傅当年虽是直接以布衣被招为少傅,但他本西京世家公子,苏琯庶族布衣,士庶有别,不可同日而语。”

    我低声嘿嘿一笑,凑他耳朵边道:“朕要抑制世家,自然要扶持庶族,何况朕的家族也是庶族出身,并未入得世家门槛。谁说士庶有别?朕要收拾收拾世家,他们才知收敛。既然世家公子可一步登天,朕就要让他们知道,庶族儿郎一样可平步青云。从今往后,任何世家都得经由科举取士,不经科考,不得为官。”

    苏琯惊诧看我一眼,眼底起了一丝波动:“陛下当真如此想?”

    “当然!若无章法,这朝堂岂不为世家垄断,由得他们一手遮天?”想到这里,我便心有阴翳,“朝堂里,多少世家大官,天下土地兼并,他们根本就是乐见其成。朕若推行括隐良田之策,怕诏书根本出不了京师吧。”

    “所以陛下在朝堂上故意对丈量天下田地之策拒绝不纳?”

    这回换我惊诧:“你怎么知道?”

    苏琯平静道:“户部侍郎叶安和,是我师兄。那本上给陛下的奏折,是我写的。”

    “……”对此真相,我先惊后喜。惊的是如此曲折事实,万万没想到;喜的是,他竟敢提出重新丈量全国土地这样的对策,完全就是我所想。然而我们共同的难题是,无法推行,敢想不敢做。

    苏琯对我又喜又忧的神态很担忧:“陛下?”

    “不要说话,让朕静静!”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再面对他,“好吧,我问你,你写那本奏折,什么用意?”

    “用意并非让陛下认同并通过,而是试探陛下对隐田究竟是何种想法。”不足弱冠的少年隐隐有指点江山的气势,“既然陛下并不欲得罪世家,苏琯便认为陛下难以成事,这参与科考入朝为官,对苏琯而言,便无任何意义。”

    “所以你觉得朕是个昏君,你不屑给朕做官?”我解读道。

    苏琯面上神采若隐若现,难得聚了一缕笑意在眼底:“苏琯准备今日逛几家名店,采买些名家字画,带回老家。不想竟遇着迷路的陛下,更不曾料到陛下竟有更深远打算。是苏琯误解陛下了。”

    我活学活用敲了一栗子到他脑门:“原来今日若不是偶然遇见你,我就要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苏琯抬头揉了揉头上的包:“陛下为何非要见到我?”

    难道要告诉他,从上京路上第一次见到马车上的他,朕就为他的美貌与气度所折服,辗转反侧念念不忘?

    我扭头:“横!”

    转过脑袋,透过太傅卧房的窗口,见太傅翻身有醒转的迹象。那姿态之风流俊雅,可谓非世家不出此风仪,完全是不自觉的流露,已臻天然去雕饰的化境。

    我心中暗叹口气。数百年的世家,鼎盛之后,兴许会由我一手将其摧毁。然而这附带的风雅,也将化为乌有。太傅于我有师徒之谊,我却要摧毁他滋生的土壤。尤其念及留仙殿里,那本东宫录事簿,点点滴滴的记录,多少是关乎那笔下呆蠢的元宝儿。

    ……

    姜冕自卧榻午睡醒转,慢悠悠起了身,袖口无意识带动书卷哗哗翻过,一卷《素问》医书已翻旧。他坐在榻沿,拿过医书,目光散漫盯在上面,有午后初醒的低落情绪。

    “太傅,请洗脸。”

    房内陡然冒出一人,他迷惘的神思一清,目中醒了半分,将面前的——端着洗脸水的我望着。

    我壮了壮胆,再上前一步,稳稳端着半盆清水再凑近:“学生给太傅打的洗脸水,太傅请洗脸清醒一下。”

    放下《素问》,他挽了挽袖子,不太信任地一手探入水中。

    我适时道:“太傅放心,调过温水。”

    他又望我一眼,意味不明,再垂目,自水中绞了毛巾,整个敷到脸上。半晌,我以为他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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