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卓这么多年,从小两小无猜的感情,将来若是去了彝地为王,与这边隔绝,至少佘玉环也能给刘卓一个念想,只可惜她走了这样同谋的路,只可惜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家族,终究成了家族里牺生的一枚棋子。 晨时,西侧小门,吕妍早已等候在此,她梳着一个凌云髻,环上布有米粒珍珠组成的梅花簪,正中一支金步摇,前面流苏垂在额上,穿着宝蓝色遍地金通袖袄,配一条浅蓝云纹锦裙,站在春风里,望着一身素衣的佘玉环面色苍白的走来。 来到吕妍面前,吕妍挥退下人,淡淡的看着佘玉环,最后一次好好的看着她,好好的同她讲话。 佘玉环慢慢抬眸,先是看到吕妍额头上三抹赤金流苏,接着看向她细长的柳叶眉,还有一双杏仁水眸眼,那明亮清澈的瞳孔里还倒印着自己苍白的面孔,接下是挺秀的鼻,不点而朱的樱唇,容光焕发,美丽无双。 佘玉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终是明白,原本表哥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孩,沉静当中又带着几分不安份,张扬却不跋扈,心思细腻,心智如妖,美亦如妖,我比不上了,看着这样的你,我也算是明白了,然而却晚了。” 吕妍只淡淡的看着她未语。 佘玉环笑完,忽然敛容,认真严肃的看着吕妍,盯着她的眼,问道:“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对吗?你不只知道,你还故意设计引我们入局,原本我们藏在暗中,一切主动都抓在我们的手中,然而你先下了手,让我们一步一步紧跟着你的脚步掉入陷井,你果真心智近妖。当初我母亲同我讲你能从一位庶出女儿坐到嫡女的位置,又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把自己的父亲招回京城,必不是位简单的人物,可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明明年纪与我相仿,你明明也是雅稚未脱。今日,我终于信了我母亲的话,若是能重来,我只求这一生不曾见过刘卓,不曾与他相遇。” 吕妍待她说完,轻轻补充:“你若能重来,请不要生在佘家,否则你所能走的路便只此一条。” 吕妍的话很直接,也很轻描淡定,然而却落入佘玉环的耳中,震得她的心怦怦直跳。 “你说得对。”佘玉环大笑起来,接着跪下,恳求道:“我只求王妃娘娘放过夏姐姐,夏姐姐同我一样,都是被逼送进府的,以我一命抵了此事,夏姐姐已向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任何非分之心,只求安生的跟着殿下,哪怕殿下不要她,她年纪大些便在府中带发修行,还望娘娘成全。” 吕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佘玉环,在内心苦笑了一下,佘玉环啊,到死你都被他们利用,夏氏若有你单纯,我怎会容不下你俩,自古男人哪一位不是三妻四妾的人,她就算不愿,也只能承认,可若是都是心思简单的,她也不会防得这么紧,也不会出此下策。 佘玉环期盼的看着吕妍,吕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未语。 “我如令已成这样,为了我们所做的事,我一人全部承担了,一命相抵,王妃娘娘为何还不答应?” 罢了,留着夏氏,只需拔了她的爪牙,只要她愿意安心留在刘卓身边,就当给刘卓一个念想吧。 “你起来吧,佘氏,本宫从未曾怪过你们,也并不是要你的命去抵什么,于本宫来说,如若我再脆弱一些,真的中了招,没有的便是本宫腹中的孩儿,如今正因为本宫下手为先,才保住了他。夏氏只要她自己不做死自己,本宫答应你,不会向她出手,此事就由你完结吧。” 佘玉环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才起身。 吕妍看着府中护卫把佘玉环押上马车,出了府,往前驶去。 刘卓下朝归来,便直接来了鸾栖殿。 吕妍躺在床上,看着一脸匆匆的刘卓,那双漆黑的眸子,深幽深幽的看着吕妍,脸上明显放松下来,坐在床沿边,伸手抚上吕妍额前探了探,温度正常。 “见你苍白的脸色,心里就发怵,还好你身子骨硬朗。” 吕妍嫣然一笑,伸手握住刘卓放下的手,抬起放在脸颊上噌了噌,含笑道:“我成日躺在床上真是难受,呆会你陪我去花园走走。” 刘卓目光一顿,想起书房里未处理的公务,还是松口答应。 在刘卓的陪伴下,两人来到花园中,从梅树林中穿过,前面西角,便是金盏与玉兰。 “那是你让人搬来鸾栖殿的,如今结了花骨朵了,很快便能欣赏到这精贵的花儿。” 刘卓忍不住笑了笑,“就知你喜欢。” “当然喜欢,南朝的女子都喜欢,受夫君宠爱,捧在掌心,不正是南朝女子心心念着的事吗。” 刘卓停了下来,侧身深情的望着吕妍,“你真的很开心吗?嫁给我你开心吗?” 到这个时候,刘卓居然还会这样的问她,吕妍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说也奇怪,这段时间的吕妍莫名的脆弱起来,动不动就流下眼泪,若是前世,吕妍便会骂自己娇柔造作,从不曾流眼泪的吕妍,这几天内把两世的眼泪都流尽了。 “你尽说些让我感动的话,你明知道我欢喜,自从怀上孩儿,我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