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开水泼到一般,忙得跳开一步。 其余人也都怀着同样的心思,谁都不愿意当这个便宜楼主,可偏偏苏枕河要她们选出个人来,一时间你推我搡,争论不休,最后干脆动起手。 混乱中谁也顾不得扔在地上的那块废铁,几十只脚在上面踩过,不消片刻就沾满褐黄色的淤泥,半边陷进土里。 “哈哈哈哈,不错,好看。”苏枕河眼望着她们,仰头笑个不停,拍着手掌道,“你们逗得本座甚是开心,再卖力些,说不准就舍不得杀你们了。不如跟本座回龙棠山去,每日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只需时常唱些大戏来解解闷。” 她这样一说,正挨挨挤挤的朗月楼弟子就像突然被人使了定身术,都停了下来。她们低垂着头,有的咬住牙关,有的握紧双拳,心里觉得屈辱至极,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恨自己武功低微,不是苏枕河这贼人的对手。 “你们都是新近入楼的弟子,还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之战吧?”一双黑靴忽然映入眼帘,一步一步踏过鲜血尸骸,走到她们面前,“我记得有一次,三个门派联手截杀血阁人,咱们朗月楼是先锋,最先面对血阁的刀尖。那时敌人占据着易守难攻的险峰,我们明知是死,还是要一个接一个往上冲,尸体被扔下万丈深渊,整条江水都被人血染红。” 众人不自觉沉默下来,听她继续讲下去。 “为了给后面的主力队伍铺平道路,朗月楼派出的人马几乎全军覆没。我们也不想死啊,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朗月楼的人,从来不会在敌人面前低头,也不可以后退。”萧琮眼望着苏枕河所在的方向,双眼中燃烧恨意,“朗月楼不是为了享受荣耀而存在。义之所至,虽死必往,这才是朗月楼三个字代表的意义。” 听到这番话,很多人忍不住红了眼眶,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她们只知道一旦成为朗月楼的弟子,在江湖上人人都要礼让三分,可是从来没人告诉过她们,曾有成千上万侠义之士用血肉之躯筑起朗月楼的基石。 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士为知己者死,但是这两个胆小如鼠的人值得我们肝脑涂地吗?”她抬手指着已经面无人色的两位副楼主,发泄似的大喊,“身在高位的人只懂得发号施令,让我们冲在前面挡刀挡剑,就算我们全都死了,她们也不会眨一眨眼!” 这声音极响亮,直喊进一众门人心底里,人群顿时喧闹起来,几百名朗月楼弟子脸上都露出悲愤之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让狗屁道义去见鬼吧!” “没错,这个楼主谁爱当谁当,傻子才嫌命长!” 跟随着那样的上位者,她们不得不选择为自己考虑,以免下一刻就被推到前面做挡箭牌。 听着一句句激愤的话语,萧琮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弯下腰,从污泥里拾起掌门铁令。 众人看着她的动作,目光中露出惊疑,却渐渐安静下来,再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她扯下一块衣襟,仔细将令牌擦拭干净,握在了手中。 “你……”刚刚那个大声喊话的弟子突然向前踏了一步,看着她欲言又止。 萧琮看到她眼中的关切之意,拍拍她的肩膀,露出笑容:“放心吧,除非我萧琮先死了,否则就算是苏枕河,也动不了你们一分一毫。” 那弟子仍呆愣愣地看着她,萧琮却已转头望向苏枕河:“你要找朗月楼楼主是吗?” 苏枕河微微挑了下眉,算作回答。 萧琮点点头,目光从四周紧盯着她的朗月楼众弟子身上一一扫过,随即抬高手臂,将掌门铁令在众人面前高高擎起:“我是。” 所有人目瞪口呆,沉默无声。 苏枕河笑了,一扬手便将两个副楼主扔在地上,道:“看来今天,又是你我之间的一战。你的武功似乎更强了,连血阁杀手都能制服,苏因罗没有让我失望。” 萧琮皱眉道:“什么意思?” 苏枕河不置可否,回手拔出长刀。 上一次在龙棠山上即便以一敌二,她也是在三十招之后才使出兵器,今天却不能再轻敌了。 萧琮神色冷肃,紧了紧握剑的手指,正待蓄力出招,却听身后忽然有人大声道:“恭祝楼主旗开得胜,属下愿与楼主生死同在!” 萧琮心中一颤,回头只见方才那名朗月楼弟子正双膝跪在泥水中,额头触地。 紧接着,又有几人跪拜下去,嘴里发出同样的高喊。 “愿与楼主生死同在!”“愿与楼主生死同在!” 朗月楼门人一排接一排跪倒,望向萧琮的目光热烈真挚,呼喊声振聋发聩,久久回荡在落雁岗上空。 萧琮见此情景,忍不住心口一热,胸中豪气万千:“好,待我打败了苏枕河,咱们姐妹共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听人说写打戏和练功戏会让读者觉得很水,顿时膝盖中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