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蹲下来,拨弄了放在木盆里面的战袍:“这些,是今天送过来的吗?” 她旁边的女奴唤作小七,急忙回答:“是今天早上送过来的,我们都快洗完了。” 她眼睛扫过她们身旁的四个木盆:“昨天也是这么多吗?” “嗯,最近三天衣服少了很多。我们几人就可以洗完,也不耽误做竹剑。” 宁卿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洗,不要着急。”她站起来,回过身时,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分笑容,王珂和秋生远远的看着她肃穆的表情,不由面面相觑。 宁卿看了她们一眼,转身进了木屋,王珂和秋生立刻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怎么了,小卿,有什么不对吗?”王珂面上伤疤刚刚愈合,一旦不笑总有点肃杀之色。 “很不对。”宁卿紧蹙着眉头,“连续三天,送来的浣洗衣物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这样的情况,要么他们突然都爱干净了。”她顿了顿,王珂的神色顿时也严肃起来。 “要么,就是,突然,没有这么多衣服需要洗了。” 秋生还有一点没回过神:“怎么会突然没有那么多衣服?难道他们都换军袍了?” “府兵出行都是自带装备,如果大规模更换军袍,只可能是刚刚赢了一场胜仗。”宁卿看向面色出现震惊之色的王珂,继续道,“而现在,北狄连只鸡都没有送过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现在北营的军士的确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 王珂嗓子发干:“如果真的这样,那北狄一来,怎么守得住?” 宁卿心思沉明,她拍拍王珂的肩膀:“当然守不住,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守。” “造饭的锅台可以作假,马匹的数量可以掩饰,只有一样,浣洗的衣物是做不了假,也最浪费时间而不可能去作假的。”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从一开始司马无情被追杀事情就有蹊跷,他只带着几个亲卫孤身去了断望河下游,那里是北境一直的粮道所在。如果我没有猜错,北营的粮草出了问题。出了什么问题,会需要用到修罗暗部的定远将军秘密出马?我想一定不是小问题。” 王珂和秋生一瞬间怔忪,只见女子洞察一切的目光清冷平静:“北营出了问题,两军大战一触即发,他们挡不住北狄,而他们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大军的主力已经离开北营。” “所以,我们被放弃了,对吗?”王珂一拳砸在通铺上,“该死。” 宁卿目光看向腰间的弩~箭,淡淡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保护过。” “宁卿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秋生虽然惊慌,但是也没有乱了阵脚。 “富贵险中求,机会是闯出来的。”她轻轻一招手,“你们过来……” 贺春归从小就讨厌带毛的东西,要不是被宁卿逼的不行,她打死也不会来这饲马房。 虽然有姑姑罩着,但是免不得也要监督监督女奴。 看着这些只会吃草流口水的大傻个就来火,她心里厌烦,使劲踢了一脚马槽:“吃吃吃,撑死你呀。”马儿猛地一喷鼻子,吓了贺春归一大跳,慌忙连退两步。 真是火大!现在也没有温泉可以洗浴,只是短短几天,她只觉得衣服都发酸了:“该死的宁卿,贱~人!”她低声咒骂一句,仍觉得不过瘾,使劲吐了一口吐沫,刚刚吐完,吐沫旁边出现了一双脚,穿着粗衣短衫,脚有点大,站的很稳。 她抬头,便看见秋生笑眯眯的脸:“贺姐姐。你怎么啦?这样大的火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