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帮他去掉外衣,露出肩膀反反复复撕裂已经有些发紫的伤口。 一叠已经粘成纸壳的东西掉下来,亲兵慌忙捡起来,粗略一看:像是折叠的纸张掉进了水里,然后被烤干,从外面只能看到上面墨迹晕染,隐隐约约似乎是一个女子娇小的面庞。 他不敢再看,恭敬放在浴桶前面的搁架上。 “将军,”他将司马的长发放到浴桶旁,“军医说您的余毒未清,需要连续五日都浸泡药汤,为了防止伤口再次裂开,您暂时也不便外出。” 司马闭着眼睛点点头,他当然知道,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迅速好起来,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而慕容昕,从来不会要一个不能拎刀的将军。 头发上是亲兵小心翼翼的清洗动作,他无端端想起篝火旁那一张带着促狭的笑脸。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又是一天黄昏。 在宁卿拿着鸡毛接管浣衣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加宽扩深浣衣池子。 她的话在浣衣有另类的威信,所以,即使已经快到子时,她没有收拾,女奴们都挥汗如雨的继续劳作。 王珂看着宁卿将一根根铁拐竹削尖,在那小弓弩上面笔比划,眼睛贼亮:“你要造反?” 宁卿将一根竹箭递给她:“你觉得这个可以射穿铠甲?” “如果加上铜箭头,倒也不是没可能。”她留意到宁卿脚下竹箭刻出的图案:“这又是什么?” 宁卿拿竹箭一指:“我要在进入浣衣的地方再挖一条水渠,将所有的碱水汇集在哪里。” “为什么?” “阿珂,你在女闾呆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北狄攻来,我们当如何自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王珂咬牙,“我宁死也不会被他们掠走的。” “死向来是容易的事。既然横竖都是死字,何不拼上一把?”宁卿淡淡一笑。 “你的意思是……”宁卿忽地抬手,打断了王珂剩下的话,她转头一看,贺春归鬼鬼祟祟的脑袋缩了回去。 “当然,要做这些事情之前,还要先清理一下内务。”她站起来,看了看王珂,起身往房中走去。 路过浣衣池,看见一个小女奴满头热汗的刨土,她弯腰将袖中一块干布递给她,这才继续前进。 贺春归本来靠在榻上,这会儿见有人进来立刻将身体缩进了被窝,用被子蒙住脸,只剩一双耳朵支棱着。 宁卿冲王珂一摆头,王珂立刻走上前去,也不多说,一把扯住被角将被子掀开。 “你们要干什么?!”贺春归脸色一变,平日的嚣张模样消失无痕,“你,你们不要乱来啊。” 宁卿将手上的长竹箭仍在她身上:“去,在入口挖一条引渠。” “我生病了,全身没劲。”贺春归眼看是叫她干活,立刻肩膀一耷拉,作出一副浑身无力的模样。 “哦?那要不我帮你醒醒神。”宁卿静默片刻,纤手翻转,一支精致的弩~箭出现在手上,紧接着,几乎不等贺春归反应,刷刷三箭从她的头发,衣袖,短襟上穿过,直接射进通铺上。 “现在,有精神了吗?” 我的娘呀!贺春归手脚哆嗦,连滚带爬从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