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一看就知道是新房,穿过玄关的走廊就是客厅,灵堂就设在客厅的一个小角落里,供桌上放着黑白遗照,下面供奉着贡品和香火。 徐磊父母正坐在沙发上惊惧地看向两人,脸上还挂着没抹干的泪痕。 徐父见到乐景这个生人也没顾得上招呼,反而站了起来质问徐磊道:“你去哪儿了?!” 徐磊一头雾水:“我就出去转转,也没多长时间。” “什么没多长时间?!我从昨夜等你到现在!”徐母尖叫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打算报警了!” 徐磊怔了怔,表情呈现一种僵硬的木纳,他双眼放空呆滞地说道:“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我很累。我要休息了。”他转身僵硬地走进卧室,用力甩上卧室的门。 徐父颓然坐进沙发里,这才注意到了提着礼品安静站在一旁的乐景,他勉强撑起笑容,站了起来招呼道:“让你看笑话了,你是磊磊的朋友吗?” 乐景三言两语道明来意。徐父这才恍然,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妈死前一直都在念叨着他。照化弄人,照化弄人啊。” “这样问也许有些冒昧。”乐景斟酌着开口问道,“老太太临死前是不是穿蓝白色碎花布衣,手上带了一对儿银色镂花镯子,脚踏黑布鞋。” 徐父都惊呆了,他睁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乐景,声音都结巴了:“是、是这样没错,你…你怎么知道?” 乐景看着站在供桌旁穿着蓝白色碎花布衣的老奶奶,那张慈祥的面容跟遗照上的照片别无二致,看来这就是徐娇奶奶的魂魄了。 自他们进来时,徐奶奶就担忧地看着徐磊,抹着眼泪嘴里念叨道:“快从我孙子身上离开!你这恶鬼!我孙子还那么年轻,你这个黑了心肝的东西……” 仿佛为了示威般,徐磊脸上的鬼影清晰了一瞬,然后徐磊就面目呆滞僵硬地回到了卧室里,狠狠甩上了门。 徐娇奶奶明显瑟缩了一下,惊惧地看向卧室的方向,眼神格外绝望,眼泪流的更凶了。 而在乐景开始讲起徐峰后,老奶奶就停止了抹泪,眼巴巴地看着他,听到徐峰早已在外结婚生子后,她不仅没有生气愤怒,反而松了口气,含泪双手合十笑道:“狐仙保佑,狐仙保佑。” 一个傻女人。 与徐峰这个傻男人倒是相配。 “因为我看到了。”乐景无奈地向着徐娇奶奶的方向指了指,说,“她就在那里站着呢!” 徐父如遭雷击,就连一直嘤嘤哭泣的徐母都停止了哭泣,惊惶地向着乐景指向的方向看去。 徐娇也震惊地看向乐景,连眼泪都被吓回去了,她激动地向乐景扑去,透明的身体却穿过了青年的身体。她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激动惊喜地看着乐景问道:“你能看到我?” “是啊。奶奶,我的眼睛通阴,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乐景看着惊喜难耐的老人家,柔下眉眼,“奶奶,对不起,我刚刚骗了您。” “徐峰早就战死了,他托我给您带了几句话。”乐景郑重地一字一句地向她复述了徐峰当时说的话。 说到最后,徐娇早已泪流满面,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原来他也在等我。原来他也在等我!”她又哭又笑,表情既心酸又幸福,“我就说我当年没看错人!我没看错人!” “妈,妈!”徐父踉跄着扑倒在供桌前,左顾右盼,“你在这里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没有走!” 徐娇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儿子,手忙脚乱地想扶他起来,却一次又一次地穿过他的身体。她飞快地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乐景:“拜托你,你快告诉他,磊磊身上有恶鬼!磊磊被恶鬼附身了!” 乐景连忙把徐娇的话传达给了徐父,谁知徐父闻言却哭的更厉害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明已经年过半百,此时他哭的像一个迷路后找到妈的孩子,“这几天是您给我和阿夏托梦。”他扭过头看向哭倒在沙发上的妻子,哑着嗓子说道:“阿夏,阿夏,你看,是妈!是妈!我就说了一定是妈放心不下磊磊,才给我们托梦示警。” 徐母连滚带爬地跑到供桌前跪下,“砰砰”给遗像瞌起了响头,“妈,你救救磊磊!救救磊磊!” 徐父狠狠抓住乐景的手,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问问我妈,怎么样才能救磊磊!” 乐景看向老太太,听了一会儿,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有按时给保家仙上供?而且徐磊是不是平日里对保家仙多有不敬?” 所谓的保家仙,并不是仙。而是民间供奉的一些山野精怪,通常都是狐仙,黄皮子,家蛇等。一般是写在纸上贴在墙上,或是用木板制作的牌位,有的人家也有小庙。供奉保家仙一般不用做仪式,直接写上供奉就行。每逢家里蒸馒头都要上供。保家仙,顾名思义,保一家平安,供奉的好了,可以造福无数子孙后代。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