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在阳光里显得宽阔,带着淡紫色。它的长嘴象棒球棒那样长,逐渐变细,象一把轻剑,它把全身从头到尾都露出水面,然后象潜水员般滑溜地又钻进水去。』 ‘它’是一个比小船还长两英尺的大鱼! 他闺女竟然在看一本有关渔夫捕鱼的书?! 还没待他继续看下去,就见他闺女烦躁地直接把书翻到了结尾。 『“那是什么?”她问一名侍者,指着那条大鱼的长长的脊骨,它如今仅仅是垃圾,只等潮水来把它带走了。” “tiburon(注:西班牙语鲨鱼)”,侍者说,“eshark?”(注:这是侍者用英语讲鲨鱼(shark)时读别的发音,前面多了一个元音)。”他打算解释这事情的经过。 “我不知道鲨鱼有这样漂亮的尾巴,形状这样美观。” “我也不知道。”她的男伴说。 在大路另一头老人的窝棚里,他又睡着了。他依旧脸朝下躺着,孩子坐在他身边,守着他。老人正梦见狮子。』 “我艹!”他听到他闺女嘴里发出一句国骂,从他那个方位看去他闺女的脸无比狰狞。 他沉默了一下,决定当一个聋子和瞎子,“梅梅啊。”他小心翼翼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梁梅儒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她双肩猛地一抖,差点跳起来。 她扭头瞪了一眼她爹,埋怨道:“你怎么在我后面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梁华明笑呵呵地道歉:“我的错,我的错。”他指了指摊放在书桌上的书,问道:“你在看什么?” 梁梅儒合上书让他看书名——《老人与海》。 作者是个叫做欧内斯特·米勒·海明威的美国人。他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他虽然爱看书,但也没有自大到以为他认识所有作家。 没想到他闺女竟然在看外国文学!出息了啊! 他一边老怀甚慰一边又震惊不已:“闺女啊。”他好奇问道:“这本书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梁梅儒皱了皱眉头,表情一瞬间有些嫌弃和愤怒:“就一个老头儿出海钓鱼,鱼太大太重了,他拉不上来,就这一段剧情作者能啰嗦一本书,真能扯。”她气冲冲地啪的一下把书摔到桌子上,转身又从柜子里抽出一本书,嘴里还嘀咕道:“这本书要是再和那本捕鱼的一样扯淡无聊没内涵,我就去找那个奸商去!” 梁梅儒如此粗鲁对待书的举动可把梁华明心疼坏了,他连忙拿起书仔细抚平书上的褶皱,又不忍心骂闺女,只好问:“什么奸商?” 于是梁梅儒如此这般把她买书的事给梁华明说了一遍。 原本平静微笑的梁华明在听到‘开明书店’这四个字后惊讶地挑了挑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位让他帮忙引荐陈先生的年轻人就是开明书店的老板。 这世间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他不知道那个叫做乐景的年轻人究竟和陈先生交流了什么。他只知道他今天参加的就是陈先生组织的饭局,席间陈先生对他多有亲近之意,还给了他一个大生意。但是陈先生也暗示他要对乐景来找他的事守口如瓶,不得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从那时他就知道,他信对人了。 他不认为能让陈先生另眼相待的年轻人会是一位奸商。而且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闺女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是知道的,那可是看《狂人日记》都要乐的哈哈大笑,指着开头这句『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笑的乐不可支的人。他还真不认为他闺女能看懂外国文学。 他看了眼闺女放在书桌上的那本书的书名——《百年孤独》,(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著。 得,就冲这名字,他闺女一定不爱看,也肯定看不懂。 他闺女这么闹腾的人,能读得懂什么孤独? 果然没过多久,梁梅儒就啪的一下怒气冲冲把书本合上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个名字忒长,谁记得住啊!要我说,洋人的书就是麻烦,一点也没有咱华夏的书通俗易懂!” 梁华明在心里默默嘀咕,《阿q正传》的名字是简单了,你可喜欢看啊? 他从梁梅儒手里抽出书,无奈摆摆手,“你啊,去跟你那小姐妹出去玩儿吧。别看书了,伤神。” 梁梅儒顿时眉开眼笑,嗲声道:“还是爹爹疼我。” 梁华明心道:我不疼你,我是心疼这书。好好的书就被你这个俗人给糟蹋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