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只这一眼,当真是惊得魂飞魄散!那门内现出一张狞笑的怪脸,五官均比常人大了三四倍,眼珠子在眶里滴溜溜地转,模样极为诡异骇人!那眼珠子初时转得飞快,骤然间停住,一对死鱼般的瞳仁,不偏不倚,直勾勾地盯着李四。 被这怪脸瞪视,癞皮李四惊叫一声,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但这当口真是间不容发,哪容得李四多想!幸而他反应不慢,脚下虽是如踏棉絮,却也跌跌撞撞,沿着砖道跑回井底。他不做休息,拼着一口气爬上了井口,疯了似的跑回马口村。 自此往后,这癞皮李四就患了失心疯,逢人就说井底有鬼,无人时自顾自说话,喋喋不休,一副痴呆模样。过了没几年,这癞皮李四便饿死在家里,临死时嘴里还喃喃说着:“鬼门关,十人去,九不还……” 第一章 委托人1 在这个世界上,不乏一些喜欢收集稀奇古怪物品的收藏家。有的人喜欢收藏太空陨石,有的人喜欢收藏巧克力铁盒,甚至有人热衷于收藏年代久远的吸尘器。但是像袁秉德先生这样喜欢搜罗中国古代刑具的人,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来。 刑具,往往被人视作不祥之物,这种东西,除了部分猎奇之人,普通人通常都是避之不及,闻之侧目,几乎没人会想去了解它们。但袁秉德却对这类令人心生恐惧的刑具情有独钟,不仅花高价收购市面上能买到的古董刑具,还斥巨资建立了一座私人博物馆,向大家展示他的藏品。这座博物馆虽然名字叫刑具博物馆,但有不少媒体称其为“枉死城”。大抵是因为馆中所藏的刑具怨气太重,犹如地府枉死城一般。 头一回见到袁秉德这个名字,我还在念大学。那时我喜欢看各种稀奇古怪的杂志,记得在一本文物周刊上读过一篇他的访谈。因为袁秉德的藏品非常古怪,令人印象深刻,所以直到现在,我还能记起访谈的大部分内容。 袁秉德早在改革开放初期就下海经商,从事模具制造的生意,因而赚了不少钱。临到天命之年,他便把工厂交给了一位合伙人,自己功成身退。回到老家重庆后,他更专注收藏各种古董刑具,并建了一栋博物馆来存放自己的藏品。袁秉德性格固执,尽管这个举动遭到全家反对,他仍旧坚持己见。家人拗不过他,只能听之任之。 当时我并未想到,多年以后,自己竟会与这位大收藏家产生交集,并在其“枉死城”经历了人生中极其难忘的一场灾难,险些丧命于斯。 当然,这一切,还得从去年九月的一件怪事说起。 还记得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和陈爝去石敬周新开的一家川菜馆吃饭。 石敬周是我和陈爝共同的朋友。五个月前,他辞去工作,同成都的一位王姓厨师合伙开了这家饭馆,没想到生意滔滔,赚得盆满钵满。自打开张起他就不断邀请我们,但我们碍于各种俗事缠身,一直无法成行。这次难得我和陈爝都有空,当然要去给老友捧场。 几月不见,石敬周比之前胖了三圈,大肚子走一步颠几下,十分富态。他一见我们,脸上就堆满了笑容,高兴极了,胖手在我背后拍了拍:“难得来一趟,今天兄弟几个不醉不归!韩晋,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随后,他瞥了一眼餐桌上的啤酒,立刻皱起眉头,对身后的女服务员嚷道:“都换白的!” 石敬周知道陈爝不会理他,所以不停向我敬酒,但还没喝几杯,自己就先趴下了。直到我们用完餐离开,他还躺在包厢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离开川菜馆子,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沿街店铺大都已经关门歇业。 “真不明白,明明酒量这么浅,还非要喝。”我喝得虽然不多,但也有些头晕。 我和陈爝并肩走在路上。微风拂过我的脸颊,我感觉清醒了一点。 陈爝没有回应我,只是苦笑着摇头。他对石敬周一向宽容,从不加以指责,但对我的错误却如同鲨鱼见血般紧咬不放,非逼我认错不可。 我正准备再抱怨几句,但嘴巴才张开,就立刻止住了。 迎面走来一个奇怪的男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