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比塞外那些牧民胆小,除非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离开熟悉的家乡。外面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是那么充满诱惑又充满危险。 尤其通过行商见识过晋人生活的繁华富足之后,这种胆小更加变为了一种自卑跟不满。 原本,他们已经习惯了在羡慕完晋人生活之后,愤愤不平地抱怨几句的生活。谁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起,族里那些不安分的年轻人,开始往外跑,而且总是能带回来一些从前见也没有见过的东西。 刚开始,只是零零碎碎的,到后来,其他人都眼红了,为此族里还发生过同族抢劫的事情。族老们为了安定族人,在询问过年轻人们从哪里得到的东西,又派人出去打探了消息之后,便决定全族整顿,只要是年满十二岁的男丁,都跟着出去抢劫。 这种无本的买卖,是很容易让人上瘾的。 在尝过一次甜头之后,粟狼人更加肆无忌惮,庆元县的屠杀案,就是在这种疯狂的抢劫之下产生的。 可是,在抢劫了很多乡村县镇之后,他们发现他们的生活跟以前根本就没有多少变化。 家里抢来的钱财堆积如山,可是再也没有行商愿意来做生意了。 他们抢来了财宝布匹,却没有人会做晋人那些华丽的衣袍。 他们听说富贵的晋人吃的是山珍海味,他们抢来了那么多金银准备去尝一尝,结果发现厨师全都死光了。 年轻的男人们上了瘾,正磨刀霍霍准备抢到更远的地方去。 女人们守着一屋子的金银,狂喜过后,便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以前太穷,总想着攒了银子等哪日有机会,能吃上好的穿上好的,还有人伺候。 现在有了银钱,但跟预想的生活相去甚远。 因为大家都有钱了,自己再多的钱财都没有人羡慕,因为都有钱了,就没有人愿意去伺候别人。 所以她们还得继续当牛做马,下地劳作。 而就在这个时候,跟着晋人男人出去的蒙山阿莎回来了。 不过几个月没见,她就彻底变了样子。 瞧她那脸上的妆容,瞧她身上的穿戴,还有她身后,齐刷刷的十几个伺候她的丫鬟,那气派,怕是天上的月神娘娘也不过如此。 男人们流起了口水,女人们看红了眼。 晋人队伍浩浩荡荡进了部落,族老门清点完了礼品之后,开始让人烧火做饭。 他们虽然杀了不少晋人,但这一次,来的可是蒙山阿莎的丈夫,他们粟狼人的女婿。 听说这个晋人十分有钱,是个大富贵人,而且在京城里住着,还能瞧见京里的老皇帝。 这可是贵人呀,他们搭上了这样的亲家,说不定日后也能跟着进京城,过一过富贵人的生活。 他们痴心妄想得那样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眼前这些晋人,跟被他们屠杀的那些晋人有什么关系。 在他们心中,被他们杀死的那些晋人,是该被杀的。这些没有被他们杀死的晋人,就应该感激他们,对他们予取予求的。 他们没有国家概念,民族概念也才刚刚形成,所以无法了解,在晋人看来屠杀,已经是触到了必须血债血偿的底线的事情。 楚域淡定从容地跟蒙山阿莎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岳父大人’闲聊,听他讲他勇猛杀人的英勇事迹。 楚玄阳跟楚洛阳去看了林生跟裴炆,他们虽然被囚禁被虐待,但好在性命无忧。只要及时救治,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男人们说话,女人们是没有资格插言的。 蒙山阿莎干脆跟她阿娘躲进屋子,悄悄说起了私房话。 蒙山阿莎的母亲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粟狼女人,她高颧骨薄嘴唇,因为常年劳作显得枯瘦干瘪。 不过这样的枯瘦并不会让她显得可怜,事实上,她是一个十分彪悍的女人。 她是她丈夫黑狼的第三个老婆,在弄死了前面两个老婆生下的孩子之后,现在她在家中的地位已经无人能够撼动了。 所以她的生活,就是白天劳作,晚上带着儿子女儿去村里寡妇家打架。 要知道,村里每一个女人都跟她丈夫有瓜葛,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的地位被动摇,她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