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一出来,东屋小厮便笑嘻嘻来问:“七爷回来了?听说这回要定安国府家的姑娘,不晓得七爷怎么想的。” 老夏瞎了一只眼,整个人显得十分阴沉。听他打听主子的事,用仅剩的一只眼看他,阴沉沉地说:“主子的事,用得着你多嘴。” “小的不敢,小的哪有那么大胆子。”那小厮嘴甜,赶紧自己扇了自己两巴掌。见独眼男人没再呵斥他直接走了,他还是不死心地追了上去:“小的哪敢多嘴主子的事,可我这不是有难处么,您知道以咱们七爷的身份地位和人才,那是配个天仙也是绰绰有余的。哎,我不过即使想让我那妹妹死了那份儿心。” 老夏这才回头,乜他一眼,道:“七爷的事儿,是你能打听的?不想死的话,管好自己的舌头。” 小厮身子一僵,终于讪笑着停了下来。 待男人佝偻残缺的背影不见,方才啐道:“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条老狗,呸!” 可骂归嘛了,想到到那人阴沉的眼神,还是有些心虚。他摸摸脖子,赶紧回自家主子处复命。 不过今日他注定白跑一趟,因为他要邀功的消息,全府上下已经都知道了。云家七爷要与安国府定亲了,这个消息以前只是捕风捉影,此次老爷子一回来,却是切切实实地被证实了。 中间有人欢喜有人忧,最着急的,当要数大房和二房。 云霄急匆匆地跑进书房,发现自家大哥还在悠闲地读书,气不打一出来:“大哥,您可真坐得住,这都什么时候了。” 男人翻一页书,毫不在意地问:“有什么坐不住的,这天不是还没塌下来么?” “哎呀大哥,您当真就一点不着急?”云霄一把抽掉男人手中的书,咬牙切齿道:“老头子打的一手好太极,亲事都说定了才透出风儿来。六房那个奴生子,当真要跟安国府定亲了。” “哦。”男人依旧不在意。 云霄恨铁不成钢:“哦哦哦哦哦哦,就知道哦,父亲是这样,伯父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难不成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当了家把咱们正经的嫡出两房赶出去?” “好了好了。”男人终于叹口气,安抚自己这脾气急躁的弟弟:“祖父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原因,咱们是小辈,不该掺和的就不要掺和,要相信祖父。” “相信祖父,光相信有什么用。”云霄急道:“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你说他最喜欢咱们我也相信。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要让那奴身子代替伯父和你成为家主了。以前我还觉得他真是有什么计划,可现在,等把安国府的亲事一定,那奴生子就如虎添翼,再想做什么,可就难上加难了。” 这时候,云溪终于没再反驳他。 云霄见状,继续道:“而且我听说,那奴生子运气好,定的居然是四房的嫡出姑娘,那姑娘的外家可是宁家。如此一来,他背后站着的就不光是安国府,还有一个掌管户部半壁江山的宁家了。老爷子这不是什么围魏救赵,是当真准备将那奴生子推上家主之位。” “你说的,我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时候,云溪终于收敛了从容平淡的姿态。 云霄见哥哥不是真的没当一回事,终于松了口气,小声问:“大哥,那么咱们什么时候下手。” “什么?” 云霄轻轻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溪会意,但很快摇头:“不行,他不能死。” “可是他要是不死,咱们怎么能……” “你想的太简单了。”云溪道:“你道祖父为何会连祖宗规矩都不管,让过嫡出长房直接推个填方所出的老七做家主?若不是当真没有缘由,家里那些长老,怎么就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追根究底,还是那几百万仆沣奴隶而已。” “不过就是写亡国贱奴,谁敢不服,直接宰杀了就是。” “杀人简单,可几百万人何时杀得完?”云溪告诉他说:“云家有十几口矿山,在什尔喀。比起咱们这些人,有谁比仆沣人更加了解什尔喀?咱们也不可能当真每年派几万人去护矿采矿。现在保持现状稳定,温水煮青蛙,这才是上上之策。可是要想让仆沣人乖乖听话,咱们就必须将云起供得高高的。须知那些奴隶天生愚蠢,只认血脉。他们认为家主是谁,开采的矿山就是谁的,若当家主的不是云起,那么他们就认为自己不是在给自己的族人劳作,很快,他们就会炸掉矿山趁机作乱。” 云霄简直无语,他不明白那些仆沣人,他们就算再如何,自己也永远只是奴隶而已。矿山是他云家任何人的,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哪怕是云起当了家主,他们又能得到多少好处? 云霄没有去过什尔喀,但作为长房嫡长孙,云溪却是跟着自己的父亲,去什尔喀待了三年时间。相比起来,对那里的情况,比他这个没出过远门的弟弟要清楚的多。 他告诉云霄:“仆沣族与我晋国人不同。我国除了皇家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