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了儿子呢?” 长乐公主一笑:“我一看就觉得是女儿,一定是女儿。万一是儿子,那就再生个女儿,反正我儿子就娶你女儿了。” 只当是说笑,没想到后来真生了女儿,晋阳侯派人送来祝贺,还提及公主和她指腹为婚的约定,两个孩子年龄相差的也正好,等她女儿及笄,公主的儿子也及冠一年。 苏夫人魏氏出身于显赫的宋国公府,宋国公府是当今魏后的母族,魏后还是苏夫人的亲姑母。因为这一层关系,幼年她就被魏后接入宫中,与公主们一起接受宫中的礼仪和规矩。她与江洲的母亲——长乐公主从小玩到大,关系情同姐妹。 魏后当初接她入宫是有计划的,她想把她配给某个有望继承大统的皇子,没想到皇子们早夭,后来长大成人的也没有几个。魏后觉得长沙王将来能够继承大统,提出把她配给长沙王,而皇帝忌惮魏氏外戚的势力,坚决不同意,给她另行赐婚。苏夫人出嫁的时候,长乐公主早已嫁人,且生了儿子。苏夫人本就晚她两三年出嫁,而婚后一直无所出,几年来四处求医,遍访名寺求子才终于感动上天,生了一个女儿,可生来就有缺陷,脸上有块胎记。 谁知,就是这个女儿——唯一的亲生骨肉,长到三岁时弄丢了。至今生死未卜,派出去寻觅的人回来都是无果,夫妇不甘心,一年一年寻觅,也有不少知情的人为了拿到赏银带回来假的线索,甚至找人冒充。夫妇终于筋疲力尽,寻到绝望,选择放弃了,苏夫人最不愿意想象的结果就是她已经遭遇不测,然而,这结果却是最大的可能。 如果她现在还话着的话,也该及笄了吧。想到这里,苏夫人不由潸然泪下。 —— 苏相退回书信的举动让江洲颇感意外,好在他事先就想过这种结果。江洲仔细一想,猜测了几种原因: 其一,苏相一定是不相信她脸上那块胎记可以这么容易地去除,然而,江洲其实也不知道刘恪用的什么东西给去除的,换做是他,他还真没有好的办法帮她去除胎记。 其二,苏相知道江家在扶持刘恪,也知道他前段时间住在刘恪的王府里,或许在怀疑她是刘恪献给他的,他信中说刘恪可以作为证人证明她脸上曾经有块胎记,苏相一定是不信的,以为他们串通好了。 其三,苏相夫妇寻了她多年都无果,不相信凭他一人之力就寻到了她,且他从前见到她时,还是小孩子,这么些年过去了,苏相不相信他能认出她,以为他是不想娶现在的晚晚,想李代桃僵。 既然苏相不信,那就只有走最后一步了——去见陛下。 江洲并不认为这最后一步是铤而走险,如果能顺利进行,应该是稳操胜券。这个时候,该传书给刘恪,让他跟陛下请旨了。 正巧,和苏家谈完婚事之后,晋阳侯会入宫与陛下商议国事,江洲觉得这是个良机。待他见到陛下时,刘恪的奏折应该刚刚呈递到陛下跟前,陛下看后,一定会,下旨彻查。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王府接到了书信,江洲也由晋阳侯带着顺利地去见了陛下。但是,让江洲始料未及的是,陛下所见的不只是刘恪的奏折,还有刘恪本人。 见晋阳侯和江洲入殿,皇帝合上手中的奏折,和蔼地对江洲微笑道:“朕的外孙也来了。”又招手让他们起身。 江洲看了立在一边的刘恪一眼,慢慢勾起唇角。刘恪觉得他那笑容跟看穿了自己来的目的似的。 皇帝让刘恪和江洲出去,先与晋阳侯商议国事,一会儿再单独召见他们两个。 与江洲一起立在最高的殿外,刘恪开口询问:“你不问问我亲自来的目的吗?” 江洲笑笑,听见宫人鸣钟击磬、鼓瑟吹笙,俯视着下方巍峨的宫殿,指着参差的宫墙,问他:“你觉得这里的景致如何?” 刘恪放眼望去,头顶祥云密布、瑞气蟠空,前方宫门大开,霞光赤盛,笼罩着金碧辉煌的绣闼雕甍,闾阎扑地,坠在宫外,绵延数里,若拱月的众星,刘恪的心头油然生出一种庄重之感。答:“你我真是有幸,能在帝王经常驻足的地方观景。” “于我而言,确是有幸;于你而言却不是,因为你最终,是要一个人,站在这里的。”江洲一语双关地说M.BOWUcHInA.com